秀云说完,我点了点头。
她说的不错,锦儿是我求着带回来的,现在我以什么身份去斥责他赶走锦儿?如果想要他出手帮助,就该如秀云所讲,不该说的绝对说不得。
秀云一路领着我穿过小道,最终在一间院子前停了下来。
“这时驿承给三爷新备的屋子。”秀云用手指着院内窗下那一盏昏黄的烛灯说道。语罢,又看我道:“姐姐切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秀云,谢谢你。”
她对我这番叮嘱看上去里里外外都是为我着想,叫我怎么不感动。
待我走近院子站在门前敲了一会子门后,里面传来声音道:“朕已睡下,有事明日再议。”
“三爷,是我。”我对着门缝说着,随之又透过门缝想要向里看去。
那细窄的门缝内不一会就看见有什么东西晃动的虚影,没一会,门便开了。
楚文昊此时身着一身中衣,头发也闲散的垂在肩上,只是那张脸看上去没有一丝倦容。
“找我何事?”他的声音依旧低沉,但不沉闷,和润的和这夜风一样舒适。
我见他语气虽缓,但是神情有些严肃。一想起秀云对我的叮嘱,我在心下思忖再三,决定不提寻锦儿的事情。
若是因这恼怒他,怕是接下来的事情也会变成泡影。为了保险起见,还得改口。
我问:“三爷何时去讨伐那王八犊子萧慎?”
他这时问我:“你病好了?更深露重出来瞎晃,也不怕着了凉气。”
说完,他站在门前身子一侧。
我没意识他这举动何意,只径自问道:“三爷别管这些,只说何时出兵。”
谁成想话刚说完,楚文昊将我一把拉进了屋里,接着顺势将门关上。
他云淡风轻的说道:“有事说事,直奔主题,朕乏了。”
他一身白衣似雪坐在桌前,用桌上的那把银剪刀挑了挑蜡烛芯子,烛火一时沾了烛油烧的更旺了。
我站在那里微微愣了一会,随之走到桌旁说道:“我想求三爷他日攻下萧慎的叛军,在那军营之中帮忙找个孩子,那孩子是锦儿的血脉。只求您能帮着带回。”
说完我生怕他不允,于是又急切的跪在地上求他。
他眉头一紧,似是不解:“你那同胞的妹妹已经得了水痘,现在流落街头想必时日无多,孩子抱回来你养着么?”
“虽说不是我生的,但是也和我沾亲带故养着又有什么问题?”
“他是萧慎的骨血,而朕和萧慎势不两立。朕收他在身边岂不是养虎为患,到时后患无穷。不准!”
说完,楚文昊双目微阖,随之摆摆手道:“朕要就寝,你退下。”
“可是皇上,难道你就忍心在战场上将一个尚在襁褓的小婴儿给杀死么?纵然你和萧慎有深仇大恨,但是稚子无辜。况且我已经做好决定。”
说道这时,我俯身将额头贴在地上对他行了个大礼道:“皇上救了我一命,我本该当牛做马鞍前马后的侍奉您。但是心知自己粗手笨脚,为了不成为皇上的累赘,日后我会带着孩子离开,去街头市井寻个落脚的地方。
对于皇上的恩情,我也会日夜为皇上和楚国诵经祈祷,求皇上身体祥和,楚国国泰民安。”
我一番话说的真心实意,末了还不忘慷慨激昂的留下两行泪。
心知他并不是心肠多硬之人,抬起头来,期望着他看着我这两行清泪的份上答应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