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兼程。

他一直在前面专注地开车，她在后面也逐渐地睡着了。

为了防止被摄像头拍到，他让她坐在了后排，还戴上了口罩。

他自己也是口罩护脸。

情势逼人。

他们只能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一则为了更好的保护玉女，二则是为了营救李一寒。

他相信李一寒是无辜的。

因为，尽管营救碧如妍时，他出现了。

可是，他不但没有阻碍他们，反而无意之中救了他们。

警局里的奸细太狠了。

也许，这伙盗墓者迟迟没有抓住，也跟这个奸细有很大的关系。

他会是谁呢？

此时，边开车，杨云程的心里边分析着。

娟子可以排除。

吴队长可以排除。

李一寒也可以排除。

王子贵，大概率可以排除。

马队长？跟他不熟啊，没法判断。

春玉？不像，她一直在里面，再说她也没有那么大的力量！

力量？力量等于权力。

难道……难道这个奸细，并不是普通的刑警，而是具有一定权力的领导层？

博局？

王局？

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

也许，奸细并不只有一个人。

盗墓团伙所说的老雕，难道就是指的这个奸细？

无论怎样说，这个奸细都给整个案件的侦破，产生了巨大的阻碍作用，也对所有人构成了威胁，尤其是……碧如妍。

她还在后面睡着，睡得很香，很沉。

娇喘微微，宛如他拉着地一只小绵羊。

她能安详地睡着，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对他无比的信任和依赖。

想到这一点，他的心中，突然充满了对她的爱恋。

她是那么弱小，又那么亲近。

她是那么的无助，却又那么可爱。

如果离开了我，其他人会怎样对待她？

他难以想象。

车辆疾驰中，前方不断延伸，犹如没有尽头的天涯路。

路的两旁，是不断消失的树林和丘陵。

他们的车，犹如漫漫黑夜里的一只流萤，点点微光，身躯弱小地前行着。

碧如妍正睡意惺忪时，突然，车缓缓地停了。

“怎么了？为什么停了？”她娇喃地问道。

“加油，车快没油了。”

“哦。”她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东西，速度挺快，可是没有油就走不了，她心里也明白了。

“你去洗手间吗？”杨云程问了她。

“想去一下。”碧如妍说着，就打开了车门出来了。

“在哪边。快去快回啊。”

“知道。”

答应着，碧如妍就一路小跑，拐进洗手间里了。

加完了油，杨云程用现金支付了。

他一看表，已经午夜两点多了。

就算是晚上十一点左右从家里出发，也已经狂奔了三个小时了。他心里想着。

可是，突然间……

他感觉加油站周围的氛围不太对劲。

潜意识使然，他就环顾了四周。

加油站前，还算开阔，有几辆过路车安静地停在那里。

加油站里面，有两、三个店员在房子里无聊地发着呆。

房子两边，都是矮小的松树和柏树。

突然，他发现，在房子角落边，靠近松柏树林的地方，有两辆摩托车停在那里。

摩托车有点眼熟。

摩托车旁的水泥台上，昏黄的灯光下，黑漆漆地坐着几个不算高大的身影。

他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安静而神秘，犹如深夜的幽灵。

仔细定神一看，杨云程心里一惊！

原来，坐在那边的，正是曾经欺负过碧如妍的那几个未成年小混混！

这些孩子不睡觉吗？家里真的没人欢他们吗？

杨云程内心里，疑问重重。

他们是怎么到这么远的地方的？摩托车有那么多油吗？

还是……还是他们一直是在移动作案，到处飘荡？

他们是否能认出我们呢？应该不能吧。

还好，是晚上，而且刻意戴了口罩了。

幸运的是，碧如妍已经换了衣服和发型。

可是……

颜值和身材没法换呀？

此地不宜久留，要赶紧走了。

正想着的时候，他发现那几个小混混站起身来了，神秘的身影犹如墓地旁散步的僵尸。

这时，碧如妍也出来了。

她一转头，也看到了那几个小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