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栋那个两层小楼,一间房子里灯火明亮。
茶几上有一壶酒,一壶煮着的茶。三个小酒杯,几盘干果,
肖建林倒了三杯小酒,给老谷、一宁各人端一杯。然后举起小酒杯说,说:“来,我们干一杯。”
三人一仰脖子,喝了。
肖建林说:“我要喝三杯才讲得痛快。"于是,他连喝了三杯之后,说起了他的故事。
“我是宁夏人,高中毕业就在广东打工,有一天,我接到了我一个表哥的电话,他说在缅甸做生意,一个人忙不开,邀请我去帮忙。”
老谷是久经沙场的老卧底,说道:“他一定发了许多照片给你。”
肖建林说:“对,那个时候没有微信,他就发了好多照片给我。穿得像个有钱人,办公的地方也非常豪华。我当时信以为真。
不过,那时我刚刚丢了身份证,说补办好身份证再去。他告诉我,急需要个助手,至于身份证,他帮我到瑞丽这边办一个就行。
天天在工厂里,钱不多,还累得要命。可以跟着表哥赚大钱。我动心了。辞了工就往云南赶。
老谷说:“他像个指导老师一样,一路在手机上指导你如何走,到了瑞丽,有人接你。”
肖建林说:“对。我甚至不要问在哪里过境。到了瑞丽就有人打我电话,说是我表哥派来接我的人。我高兴极了。表哥真是发达了,还派专人来接。
见面时,我更是吃了一惊,他财大气粗,派来的人竟然有两个。
我就跟着他们走,当晚就住在今天到过的那个村子里。按他们的说法,因为我没有身份证,就只能走便道过去。
一宁问:“走便道,你没有感到不正常吗?那是偷渡。”
肖建林摇摇头,说道:“因为那两个来人说,平时走过来走过去非常正常。我也在网上查过这方面的文章。边民过境很容易,只是我是外地人,可能没有边民证,就要从晚上过去。
一宁再问:“你对表哥说以后给你补办身份证,这点很放心,是吧?”
肖建林说:“对,我百分之一千相信。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说他只比我大5岁,在家时,别人欺负我,他总是帮我出气。那种感情,我从来没想到过半个【骗】字。
他混好了,不忘记我,这才是真的。
老谷说:“这就是通常的人性。几乎所有的人,对自己的亲人都有一种天然的信任感。不像我们现在做的这项工作,任何时候都要问几个为什么。”
肖建林一拍大腿,说道:“关键就是在这一点上。我不相信我表哥还相信谁呢?从小就在一个村子长大,一起玩,一起互相帮助。而且关键的是他经常帮我。我却帮不上他什么忙。
一宁说:“你当晚就住在村子里,所有的警惕都放松了。”
肖建林说:“还有什么警惕。对一个最亲的人,你会警惕吗?我当时只有感激。我表哥发财了,他惦记着我这个表弟,今后我赚了钱,第一个月的工资就要给他。”
肖建林喝了一口酒,又给老谷和一宁各倒一杯,说:“喝。”
三人一起喝了第二杯酒。
肖建林说:“当天晚上,我们就住在一个村民家,大约凌晨两点,那两个人就起床,一边起床,一边叫我赶快穿衣服。
夜很黑,因为我表哥嘱咐过我,不用带什么东西,那边全有。我就匆匆忙忙爬起来,连脸也没洗。当然,那两个也没洗脸。
在漆黑的夜里,那两人非常熟路,带着我上一个小山包。那时,我心里全想的是【发财】两个字,在那小山包的树林里窜来窜去,身手一点也不比他们差。
最后,走了一段黑路,那两个人说,休息一下,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