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板撇撇嘴:“得了吧,你去还不得闹更大。”
那个坐着处理事务的青年更是笑出了声:“你老人家去了还不得砸人场子。”
和蔼中年男子笑着没有接话。
那女子站起身来,娉娉袅袅地走到了窗户前,伸了个懒腰,顿时房间里春光无限。
只可惜那青年的脑中只有正事,霍老板眼里只有灵石,和蔼中年人心头只记挂着与人为善。
所以成了媚眼抛给瞎子看。
早知道自己这群老友德性的女子毫不意外,她突然叹了口气,走到窗前,伸出雪白藕臂,纤纤细指推开雕花棂窗。
看着窗外,她双手负在身后,整个人气息悄然一变,忽然无比严肃而端庄霸气。
“最近这三年,三大宗七大会,对我们试探了多少次了。”
青年神情一顿,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软的硬的,合计得有三四百次了。”
女子哼了一声,房间里忽然生出片片细碎雪花,真正得让人遍体生寒,无比肃杀:
“今天伸个手,明天伸只脚,这帮大宗门,看起来是有些别的想法了。”
霍老板眉宇间杀气闪过,却又一脸无奈:
“这些大宗门,毕竟直指修真根本道心,整个修真界,其实都是偏向他们的。如果不是我们几个修行够快,实力勉强镇住了他们,他们恐怕早就对我们动手了。”
“修真修真,”青年人念着念着,敲在桌子上的手指收不住力,竟被他一指化为齑粉,连带着传讯法阵也遭了殃,
“都搞成这样了,还修个屁的真!”
“好了,多大的人了,怎么也跟那群小家伙一样爱置气,”中年和蔼男子挥了挥手,桌子和传讯法阵竟恢复原状,连带房间里的雪花也片片散去,
“三大宗手上捏着什么我们又不是不知道,难不成真和他们拼命不成。我们毕竟根基尚浅,还是要慢慢来。”
生着气的三个人默了半晌,霍老板忽然开口:
“老李也太不中用了,每年多少灵植灵材进了他的阵法殿,到现在他也没研究明白那个狗屁阵法。”
听着老霍明显是心疼灵石了,不问青红皂白的逮谁咬谁,女子噗嗤一笑,房间里生冷的气氛一缓。
四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窗外。
听雨歌楼外,正值夜晚,却是灯火通明,天上群星闪烁,三轮月亮高挂,居然都不如这听雨城的灯火明亮。
听雨城中,万家灯火亮起,空中不时有飞剑酒葫行舟以及骰子梭车等法宝,或急或缓地载人飞过。
街道上此时喧闹嘈杂。
道侣在饰品摊子前,女子拿了眉笔,正红着脸询问身边男子入时无;
出游小孩指着糖葫芦,对自家大人呀呀直叫;
老人拿着钓竿站在水边,和身边老伙计争执着刚才跑掉的鱼到底有多大;
某个刚失业的小伙,想着离家时的豪言壮语,正踱着步苦笑;
从药店里出来的女人买了药正焦急赶着路,应该是家人与人相争受了重伤;
那个中年人看来是着急用钱,眼睛不停在路人口袋上打量,只是他拳头紧了又松,看起来心中还在挣扎。
城中人形形色色,烛火光芒和霓虹灯错落交织,明暗闪烁里,相互对立又分外契合。
听雨城,和修真界其他灵气城池是不一样的。
这里除了修真者外,还有凡人。
这里也是少有的,修真者和凡人和谐相处的地方。
很多人向往着这里,视这里为净土,自然也有人仇视这里,觉得这里是伦常颠倒的魔窟。
“起风了啊。”女子看了一眼有些阴沉的天空,水波盈盈的双眸暗淡了一丝。
“是啊,鸟兽们都准备藏起来了。”青年轻轻敲着桌子。
“终归是要秋深的。”和蔼中年男子拢了拢袖子,叹了口气。
“真希望这些小道友能快点成长起来啊。”霍老板看了一眼脚下的听雨城,
“毕竟,这秋天,走得有点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