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文先是诧异,而后忽地皱眉扶额:“舅舅,我不是故意告时和大哥的状,就是,时和大哥他不太看得上戴春风,不是……我……”
他一时错口,情急之下,有些语无伦次。
“好了,不用着急,一点小事而已。”校长摇摇头。
程昱文眼巴巴地看着舅舅:“那您也不能告诉时和大哥,我说错话了。
校长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一个外甥竺培峰还是偏内敛的性格,遇上程昱文这么个被娇宠长大的,对这份理所应当的亲近很是受用,却还绷着架子,只淡淡地看他一眼。
程昱文素来是得寸进尺,自己竖个杆儿也要往上爬的性子。挨了骂尚且要变着法儿的找补回来,这不痛不痒一个眼神能抵什么用?
他讨巧笑着往前凑了凑:“舅舅?”
校长叹气:“难怪你父亲总为你犯头疼的毛病。”
揭过这一茬儿,他又问:“你和戴春风是怎么认识的?”
“他大概是有公事,去拜访我父亲,我跟他打了个照面。后来在街上又凑巧遇见,就多说了几句。”
程昱文实话实说,密切观察着舅舅的神情,见他状若无意地开始拆信,唇角飞快地翘了翘。
无论如何,戴春风耐不住性子想要另找靠山这事,都会成为舅舅心里的一根刺。然而有亲爹这封信在,戴春风又不至于完全失去信任,而且因为亲爹的退步,他还能算得上是有功。
这就是他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戴春风可重用,不可重信,必须找人牵制。
校长飞快浏览过信中内容,微拧的眉心舒展开来。
“你父亲信上说,你是故意由着戴春风结交的?”
“我就知道,父亲要跟您说这个。”
程昱文这么说着,却露出点心虚模样来。犹疑片刻,他才吞吞吐吐低声道:“我就是听戴春风说起他的密查组,就……就想借着他给党调科找点麻烦。”
“我没别的想法,真的。”他讪笑着抬头,直视着舅舅,试图让对方看到他的诚意。
“党调科?”校长这次是真纳闷儿了,“怎么还有他们的事?”
程昱文对此并不意外。
他拿下侯凯,炮制了党调科在杭城的那场内乱,把二陈都拉出来溜了一圈,亲爹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存着私心,也不会着急与舅舅分说。
这倒是正方便了他。
程昱文便按自己策划的,什么党调科有人故意放走红党却阴差阳错得罪了自己,什么为了栽赃上司胆大包天想对自己下毒手,自己如何脱身揭破此事等等这些前因后果一一道来,一直说到了二陈出面给亲爹写信调停此事。
最后,他一脸怨气十分不满地抱怨:“党调科御下不严,差一点点我就非死即伤,结果一封信就把这么大的事给抹平了,我不服!”
告黑状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