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税吏也下了期限了,就剩三日了?交不出税,就要抓人了。”
“渊荣,你是能人,脑袋也灵活,有没有什么法子?”
几个老人的询问声让黄父面露苦色。
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啊?
但他也明白这几个老人的意思,是在问他有没有什么来钱的办法。
就像之前决定进山一样。
让他们村里很多户人家挺过了之前断粮的日子。
“地主和官府都是只认钱,不认人的主,催税的税吏定下的期限可是就剩三天了!
米价也涨了,如果没钱,我们就算没被地主打死,官府抓去坐牢充军,也一样要饿死,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搞钱!”
其实所有人都明白,只有钱才能让他们渡过这个难关。
但他们,恰恰就是没钱。
怎么搞钱呢?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但是如今,山里的东西都快被人们吃空了,显然靠不住。
靠水的话,明光县就一条小河流,还遭了旱灾,更靠不住。
那还能靠什么?
只有靠人了!
“若是我们村里组织起青壮们,能不能去干上他一票大的?”
有壮汉头人提出了这个建议后,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黄父。
在这种世道,这种打家劫舍的事情,这里没有人会陌生,也没有人会接受不了。
都快要被逼死,饿死了,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在这样的世道中,其实很多人都在匪与民之间徘徊。
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但是,土匪强盗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一个很恐怖的事实是,在这个世道,没有强人带头,当匪很容易就会踢上铁板,导致全数死绝。
这样的事情并不稀奇。
过往的年月中,就有一些活不下去的村落,组团去劫掠过往行商,有的侥幸成功了,但事后很可能会遭到报复。
有的则当场就全军覆没,只剩村里孤儿寡母,老弱病残的,很快就被旁边村落强占了。
这世道,够胆跨县,甚至跨洲行商的,那里会有善茬?
干这种事,几乎是在赌全村人的命。
所以,这都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才能干的。
而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了。
黄父思虑了半响,有些为难的说道:“若是修出真气的武者,我肯定不是对手。”
他虽然行气法精进迅速,气息越加强盛,吐气如雷,气力刚强,可力搏虎牛,却始终没有修出真正的真气来。
那就很难当一尊定海神针!
只有修出真气的武者,才能算的上真正的强人。
也只有这种人坐镇,才能安稳的去干那打家劫舍的勾当。
之前的飞鹰山就有这样的强人坐镇,成了气候,连官府都被烦了数年,去年才由官差的高手带头,大肆发动乡勇进山围剿,平定了匪乱。
老人们闻言都沉默了半响。
而且,问题其实不止于此。
有一个老人突然说道:“今年天气大旱,地里欠收,百姓苦不堪言,除了米,茶,盐,布,这类固定的大商行,谁还会来我们县做生意?”
这是一个穿着相比他人很“讲究”的老人,身上不是和大家一样的粗麻衣,而是一身丝麻混纺的朱褐色绸缎长袍。
那是村里的黄老爷,是村里唯一的一个地主,家里有世代传下来的百亩田地。
黄老爷的意思其实很明显,这种明显没有多余油水可捞的地区,来往的都是大商人,不会有往日年月里,不辞辛劳的小行商来此做生意了。
而米商,布商这些垄断了整个县城百姓生活所需的大商家,对他们来说,那个个都是庞然大物,修出真气的武者绝对有,而且还不会少。
惹了官府,还只是抓人,不一定马上死,惹了这些大商行,那就是非死不可了。
“那就只有拼命,抗租抗税了!”
有老人幽幽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