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为什么不高兴,大家也明白,但是这事又不是冲动就能解决问题的。
殿内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霍瑾瑜因为个矮、年纪小,就被大家给忽视了。
她见状,趁众人不注意时,默默挪到角落的柱子旁,利用康王和柱子卡视野,正好将自己完美遮掩住,打算静静看戏。
殿内其他人都没有动,景元帝又是居高临下的视野,看到小儿子这般动作,眉心微跳。
康王无奈地瞅了瞅身边的小弟。
七弟果然是小孩性子,这个时候大家都不动,他静静猫着就没有事,现下弄这个动作,不就是提醒父皇找他的麻烦吗?
“小七,你最小,不如你先说。”景元帝如康王所料开了口。
众人的目光瞬间在霍瑾瑜身上定格,刚才小弟的一举一动,他们可都没有错过。
霍瑾瑜侧头,从柱子后面歪出半身,佯装不解:“父皇,那里找点高兴的事情不就好了。”
她是小孩,她不懂。
景元帝见状,眉峰挑了挑,忽然抬手扶额,一脸悲痛道:“小七,前段时间鞑子使者给朕送来了你四姐为朕亲手制作的冬衣,那孩子……那孩子过得不好,她向朕求救。”
说到后面,声音带着几丝颤抖,让霍瑾瑜分不清,对方是做戏多一点,还是心痛多一点。
毅王握紧了拳头,康王和长公主面色不忍,宣王叹了叹气,昭王则是一脸悲痛和愧疚,看着似乎连眼眶都湿了。
霍瑾瑜鼓了鼓腮帮,小脸皱成一团,“嗯……父皇,您能将四姐召回来吗?”
景元帝叹气:“孟古不放人。”
霍瑾瑜想了想,“那……能将四姐救回来吗?”
“鞑靼王庭在草原腹地,又有数万骑兵保护,等闲人靠近不了。”景元帝神色微黯,这也是他忌惮鞑靼的地方,数万骑兵的行动力太过可怕,现下景朝初立,国库空虚,想要组建一支骑兵谈何容易。
霍瑾瑜:……
她说一个,景元帝驳斥一个。
霍瑾瑜小眉头紧锁,小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既然父皇不行,什么都干不了,那就只能鼓励四姐振作,要么当和离,要么当寡妇,咱们从旁辅助。”
小孩话音一落,殿内变得针落可闻。
康王、宣王他们瞠目咋舌地看着他。
长公主掩面,神情有些哭笑不得。
旁边的洪公公看着景元帝额角跳动的青筋,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模样,心中暗自给霍瑾瑜竖起了大拇指。
还是七殿下有种,这话可将陛下埋汰到不行。
“小七,你这话说的倒是有趣。”景元帝声音微沉,颇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儿臣这叫有理有据!”霍瑾瑜立马反驳道,仰头道:“父皇,儿臣已经给您出了三个主意,下面就没有儿臣的事了,你该问其他人了。”
景元帝瞥了她一眼,哼哼道:“朕当然知道,你年纪小,朕就想着让你抛砖引玉。”
没想到自家小儿子手中的“砖头”直往他脸上砸,一点也不客气。
霍瑾瑜闻言,躲到了柱子后面,以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抗议。
小儿子这一番闹腾,让景元帝心情轻松了一些,他望向站在最前面的毅王,“霍镇,你是大哥,云秀的事情,你怎么看?”
他话音刚落,就瞅见霍瑾瑜的脑袋从柱子后面探出来,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是控诉,满眼写着“父皇,你不厚道!”
景元帝:……
毅王思索片刻:“父皇,儿子以为无论如何,四妹乃是孟古的妻子,两国结亲递交了国书,不如派遣使者去鞑靼王庭看望四妹。”
景元帝摇头:“孟古不会允许。”
他们之前也往草原送了不少赏赐,就是想让鞑靼善待四公主,押送赏赐的人到了草原,东西就被鞑子接手,压根不让他们再靠近一步。
宣王慢吞吞道:“儿臣以为,现下是先打听清楚四姐的消息,那些鞑靼使者自从来到应天后,整日饮酒嬉闹,不如派几个机灵的人,多灌些酒,打探一下消息。”
康王见状,主动请缨,“父皇,不如儿臣去和那群人聊聊。”
他名声不好,加上生母身份的原因,比起毅王、昭王他们,想必鞑靼那边对他要感兴趣许多。
长公主说道:“现下国家初定,不宜擅动兵事,但是我等也不会惧怕,去年西北草原发生了百年难遇的雪灾,鞑靼遭受的损失不少,死了不少牧民和牛羊,今年冬日,肯定会提前做准备,鞑靼此次过来,估计有事相求,估摸是想求粮食,咱们趁此机会为四妹妹多争取一些,若是可以,我想与四妹妹在边陲见上一面。”
她是女子,想必鞑靼那边应该没有那般忌惮。
说到这里,长公主心中叹息,说来好也不好,凑巧也不凑巧。
他们景朝初立,为了打天下,百姓贫苦,朝野上下都穷的叮当响,和鞑靼对上,绝对吃力不讨好。
谁知鞑靼那边,去年发生了百年未有的大雪灾,牛羊牲畜冻死了无数,冻死的人也不知道多少,一下子遏制住了鞑靼的气势。
若是他们景朝现今国力强盛,趁此时,说不定能断掉鞑靼的半条臂膀,让景朝十年内无忧。
可惜……时也命也!
昭王见大家都发表了意见,也站了出来,“儿臣愿意随二姐一同去,母妃这些年十分想念四姐,我是她亲弟,若是见到我,想必四姐会欣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