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绍威挥挥手,两个士兵退出去并带上门。
女孩也立刻起身,“奴先告退。”
白绍威点点头,女孩从一旁小门出去,路上有人护送,其中还有她哥哥。
信使上前来,白绍威并不防备,他既然能进来,说明已经接受过检查,身份已经验明。
信使换上哀容,“节帅,正月末,张司徒薨!”说着取出一份信。
白绍威连忙接过信,打开观看,这是来自长安进奏院的书信,详细描写了司徒薨的全过程,原本年关一过,都以为司徒挺过一劫,可没想到正月末突然重病,一病不起,竟与世长辞。
白绍威脑子有些慌乱,过年的时候司徒还来信询问河西诸事,又言说自己身体康健,原以为今年过去不成问题。
“你去通知政务省的人,让他们拿一套流程出来,看看怎么祭拜司徒,还有派出一支使团前往长安祭拜,让他们多带些货物送去司徒府上。”
信使连忙领命,离开院子。
张司徒,张议潮,但凡了解他的人,很难不佩服他,生长于吐蕃的残暴统治之下,立下了驱逐吐蕃恢复中华的远大抱负。
终于在年近半百之时,乘吐蕃内乱之机,发动了沙州起义之壮举。
而在吐蕃衰落、西北形势一片大好之时,唐朝廷本来应抓住机会,给予忠心的张议潮归义军支持,进而扩大战果,未尝不能收复安西。
可惜唐朝廷在经历了安史之乱盛极而衰的大变后,对藩镇的猜忌与防范早已深入骨髓,不仅没有对尚处于艰难处境下的归义军尽力施以援手,反而抓住一切时机对归义军进行防范与分化。
从西州回鹘到凉州嗢末,收复凉州时苦战三年仍决死不退换来的却是凉州蕃末混杂,形同属国。
即便是立下“六郡山河,宛然而旧”的赫赫功绩,得到的却是区区归义军节度使,而非河西节度使。
《张淮深碑》中张议潮入朝时言“须拜龙颜,束身归阙”,可说白了不过是入朝为质。
朝廷对归义军的提防和削弱极大延误了归义军巩固收复河西的战果,竟令陇右出现了“吐蕃新丧、各族并起”的混乱局面。
入朝为质的张议潮又怎会不心系河西局势,这二十年来执政河西,又怎会不知道河西的复杂局势。
张议潮多次上奏朝廷,劝说朝廷重视凉州,可惜嗢末六谷的崛起已经明白的告诉众人了。
到最后竟落得个“忽遘悬蛇之疾,行乐往而悲来;俄惊梦奠之灾,谅有时而无命”。
白绍威突然惊醒,坏了!之前有司徒在长安可以周旋一二,现在朝廷必然会对自己出手,这该怎么办。
白绍威披上袍子,赶往政务省临时办公地点,距离不远,等他看到时,却是人声鼎沸。
人人都在哀悼司徒离世,白绍威坐上主位,“诸位,现在来不及哀悼司徒了,朝廷恐怕会对付我们。”
“这难不成像是司徒那时候,再将凉州划分出去,将河西一分为二吗?”
“朝廷,你怎可如此!”
经过一番讨论之后,众人反倒静下来了。
傅成双代表众人发言,“节帅,我们认为可以等一等,朝廷未必还有精力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