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筐筐红薯从厨房里抬了出来,一桶桶腌菜汤提了出来,这就是今天的晌午饭。不需要去排队,专门有人将食物分发到各桌上来。杨解放已经很久没吃到红薯了,倒也吃得十分香甜;只是那碗腌菜汤除了有点咸味之外,口感极差,实在有点难难以下咽。
饭后,杨解放与侯飞、马上飞一起跟着陆子奇来到木工棚。陆子奇立马动手,只是片刻功夫,就做了一块六尺长四尺宽的木板。没有粉笔,杨解放原本是打算用木炭写字的,但是看到工棚里有墨斗,知道定然有墨汁,又找到了毛笔,干脆就用毛笔在木板上写字。这个时期都是从右往左竖着书写,杨解放不想太标新立异,按照现在的书写习惯用繁体字,一边哼唱一边写字。一首歌还没写完,身后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还跟着杨解放哼唱。
等到杨解放写完,侯飞已经等不及了,嚷嚷着要先学。杨解放知道他跟马上飞等下还有事情要做,趁着现在空闲,便先教教他们也无妨。于是找来一个棍子,一字一句地教大家唱了起来。结果,不少人闻声而来,工棚里很快就挤满了人。杨解放教了一遍,停下来说道:“各位哥哥,为了不影响陆大哥干活。我们还是到伙房去学吧!大家有空闲了,随时都可以来学。”众人纷纷叫好,也不等杨解放吩咐,就有人扛着木板往伙房去了。
杨解放跟陆子奇打声招呼,随众人一起来到伙房。将木板横挂在中堂的东边墙壁上,杨解放拿着根棍子站在木板前,一遍一遍地教这些人唱歌;再顺便教他们认字。学会了唱歌,再根据歌词学习认字,事情就容易多了。现在是冬季,基本上闲着没事做;反正是闲着,过来看个热闹也是不错;伙房里很快就坐满了人。
从这一天开始,原本平静的青龙寨不再平静。不论白天黑夜,到处能听到鬼哭狼嚎一般的吼叫声,你一句“路见不平一声吼哇”我接一句“风风火火闯九州哇”。这些粗汉子五音不全,嗓门却大,记性还不太好,唱起来没个顺序,东一句西一句的,只管自己乐呵,不管他人死活。不得不说,这首歌的魅力不是一般的大。
几天下来,青龙寨很多人学会了这首歌,杨解放也与他们混熟了,便开始教他们写字。没有纸笔,随便找根棍子就蹲在地上写,由杨解放手把手教。杨解放额头上的肿块消了下去,身上也不痛了,慢慢融入到山寨的生活。特别是睡在一起的那几个人,每晚一场卧谈会下来,关系已经非常的好了。
这天晚上,依然由杨解放开启卧谈会,率先说道:“各位哥哥,我来了也有一段日子了,多亏了哥哥们照顾,我身上伤已经好了,我想要交上一份投名状。”若想在山上有所作为的话,必须提升自己的地位,杨解放的目标是四大统领等同的高度,所以先交上一份投名状就很有必要了。
侯飞与他最是亲近,立刻问道:“小杨兄弟,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兄弟们一起琢磨琢磨。”其他人纷纷应是。杨解放道:“其他地方,我也不熟悉,最熟悉的地方莫过于我们赵家庄。那个里正赵金元平日里坏事做尽,死有余辜。要不兄弟们帮我去劫了他家!既为我报了仇,也帮我交份投名状,还能让兄弟们打打牙祭。一举三得的好事,你们觉得如何?”侯飞应道:“我看可以,孙大哥、严大哥,你们说呢?”这帮人还是以他们两个为首。
孙志勇沉吟道:“现在的官府,县里有警备队,乡下有保安队。这个赵金元既然是个里正,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保安队之类的武装人员?”杨解放答道:“还真有,也就四个人,一个队长三个队员。队长配短枪、队员配长枪,家里还有没有枪支就不好说了。赵金元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已经成亲,二儿子在外地读书不知道回来了没有,女儿与我同年。另外,他还有个弟弟,专门管理财务账目,身体瘦弱,没什么战斗力,他的儿女还小,可以不用考虑。”孙志勇又道:“至少八个成年男人,人手一枪的话,那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
严冬来不屑地说道:“那也得看什么人,你以为是个人拿着把枪就能百发百中啊?再说了,我们也不是没有枪。这么远过去,人手不能太多,就咱们几个就能把事情办了。你们谁要是不愿意去就吭一声!”
铁锤铁蛋不服气的出声道:“哼,咱们又不是没跟拿枪的干过?都是俩肩膀扛一脑袋,谁怕谁啊?”马上飞也道:“我早说了,小杨兄弟要报仇的话,也算上我一份。”陆子奇也道:“算我一个,我这手也不是没杀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