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楼步履款款的来到内宅,看到堂屋里庞春梅和武鸣在各自点茶,便微微颔首道:“小官人久等了,奴家也是没办法,不去他们又处理不了。”
武鸣将点茶放下,起身道:“孟小姐言过了,我其实没来多久,而且还学会了点茶,收获颇丰。”
“那便好。”
孟玉楼坐在主位上,庞春梅连忙将点茶献上。
孟玉楼假装很辛苦很口渴的喝了一口,然后给庞春梅一个眼神。
后者随即朝武鸣道:“我家小姐的意思呢,其实是你的糖霜,她也不占你便宜,十两银子一两糖霜的价格,有多少要多少。”
“好叫孟小姐知晓,糖铺收我的糖霜,只给八两。”
武鸣喝了口点茶,自己点的茶感觉就是不一样,没人家点的好喝。
“他们糖铺有自己的打算,奴家也有自己的打算,小官人不必多虑。”
孟玉楼落落大方,虽然是女子,却也有种豪气干云的感觉。
随即,她一招手,一个管家婆子模样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献上一只盒子。
“这里有个不甚值钱的瓶子,但对奴家意义非凡,为了表示诚意,便抵押在小官人那里,等生意完成,小官人若还记得,便退还给奴家便是。”
孟玉楼打开了盒子,里面是绸布包裹的瓶子,周围还垫了棉絮。
只是一打开绸布,武鸣就认出了瓶子,是汝窑的天青瓶。
价值连城。
这种瓷器的出现,是因为宋徽宗说自己做了个梦,梦中的天青色十分美丽,若是能将这种色彩做成瓷器,必定美轮美奂。
于是乎,皇帝的梦,就此一步一步的下达到了汝州境内的官窑。
工匠们潜心琢磨,在这个时代还是昂贵的玛瑙,此刻只是天青瓶的釉的一种配料而已。
而最关键的一步,想要烧制出天青色,必定要在烟雨天。
所以有一首歌的歌词便讲述了这个场景: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天青色等烟雨,跟我在等你,一样的珍贵难得。
这种天青瓶,即便在这个时代,也是价值连城。
事实上古董之所以值钱,是因为在古时候的那个时代就很值钱。
也只属于官窑。
普通窑烧制出来的大众瓷器,在宋代不值钱,过了千年依然还是如此。
孟玉楼拿这样的瓷器给自己做抵押是什么意思?
不过,明面上,武鸣也摆出不当回事的模样,略显小心的收下了。
“孟小姐的诚意,小可感受到了。”
“如此便好。”
孟玉楼其实打的主意很简单,那就是让一个不识货的人,拿回去随便摆放,也不会便宜了西门庆。
而且她也觉得,哪怕是自己随手送给了武鸣,他也不至于随意处置吧?
更何况还有抵押的前提。
“那就这样订下,小可这里还有去皮后净重四两的糖霜,待日后拿了大宗货物,必定立马送过来。”
武鸣起身微微抱拳:“小可这就告辞了,只要到时候小姐不要吃惊就好。”
“那奴家就拭目以待了。”
孟玉楼微微颔首,并未起身,而是一点下巴,让庞春梅代为送客。
武鸣出了宅院,庞春梅还跟在旁边,也不说话,也不离开。
大有一种你走多远我跟多远的意思。
在一棵树荫下,武鸣停了脚步,指着已经快要百米的宅院门,笑道:“姑娘再送,可就要把我送回家了。”
“奴家倒是想把小官人送回家,只可惜小官人必定不肯呢。”
庞春梅美目流转,一把捏住了武鸣腰间软肉:“这就走了?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那下次注意些。”
“才不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