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舜仁盛酒,张令徽递过筷子,又有丫鬟端来一盏韭花酱。
陆天林也不客气,当即狼吞虎咽起来。
为了赶路,他始终饿着肚子。
“天林兄此番前来,是有要事吧?”
张令徽笑呵呵地问:“不急不急,先吃先吃。”
陆天林肚子里有了底,便边吃边道:“陆某打算借兵两万,包围横海郡,必叫那武直插翅难飞!”
此言一出,刘舜仁和张令徽就互望一眼,而后都露出了一丝苦笑。
“非是不借兵,如今金人开始打草谷,这兵员也都是各州郡县抽调过来,耗时一年半,总算练了出来,戍边职责实在重大,不可轻易调离啊。”
“现在边关已经如此严峻了吗?”
陆天林有些奇怪:“金人跟我们不是有盟约吗?”
“不可不防,不得不防。”
张令徽神色凝重的点头说道。
而后推过油炸雀舌,道:“尝尝这道小菜,每一只雀舌都是一只雀,捕捉三百只,专门在活着的时候取出雀舌,用盐花点缀,胡葱一百二十粒,放入瓮中半个时辰,再以胡麻油小火慢煎,逐渐金黄,这时雀舌外表酥脆,内里软嫩鲜香,实在是一道难得的美味啊。”
“哦?”
陆天林本来没看得起那盏小菜,此刻吃了几只雀舌,却是欲罢不能起来。
他喝了盏米酒,微微摇头:“好吃是好吃,可惜这雀大肆捕捉,明年恐怕就吃不到了吧?”
“天林兄此言差矣。”
刘舜仁笑着摇摇头:“你我差人去捉,自然无事,民夫去捉,那可是要上缴衙门,还要挨板子滴,如此几次,世人便皆知此物不可捉了。”
“好,果然治理有方。”
陆天林赞道,顿了顿,便又为自己的差事发起愁来:“新皇限一个月时间,务必要让那武直归案,如今看来,颇为艰难啊。”
他喝着酒,吃着油炸雀舌,将关于围捕武直失败的经过都讲了出来。
“咝!”
张令徽大吃一惊:“那精铁岂能有生命焉?”
“难不成是变戏法中的傀儡戏?”
刘舜仁也相当惊诧,他们毕竟远离东京,得到的消息远不如陆天林说的这般直观。
“傀儡戏取用轻巧之物折叠,可那东西是实实在在地沉重,狂猛。”
陆天林摇摇头,酒入愁肠,三碗之后,人也微微发晕。
“若得此物,我等出兵之际藏身其中,岂不是万事俱备?”
张令徽和刘舜仁互望一眼,眼珠子都开始冒光。
“借了,只要将那物归我等所有。”
张令徽兴奋地一拍桌子。
刘舜仁也道:“天林兄务必将那物保持完整,我等戍边苦寒,此物正合适啊。”
陆天林也精神起来,道:“那明日我便返程,早日将那物送来。”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来来来,喝酒喝酒……”
一时间,将军府里充满了快乐的气息。
翌日。
大军整备完毕,正打算开拔,探马狂奔而回。
“报——”
“金人自关外冲来,规模过万。”
探马的消息,让正准备送陆天林的张令徽和刘舜仁都一愣。
“什么时候的消息?”
“一日前。”
“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