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双目血流如注,却是在未知空间中观到剑意便被瞬间刺瞎双眼,若非步虚修士肉身修至及至,只这一下便要浑身炸裂,如此还只是旁观之下,却不知那巨蛇直接面对如此剑式,又是何等恐怖景象。
陆华在阵中疼痛的不断翻滚嚎叫,却不知怎地突然一停,瘦小身影看似兴奋地作画,却也留下一丝心神注意着笼内动静,闻得里面安静下来,哪怕从来没人坚持到一个时辰,自己却兀自不放心,只想等明日赤轮居中若是仍无声息,自己便再将其收回。
陆华的脑海此时完全没有疼痛的空间,只有那道通神剑光在脑中翻涌徘徊,陆华一边饥渴地观察着剑光运行痕迹,一边感悟着那道通神法意,此间如何竟有此等人物,一步入通神,一剑斩长生!不,不是此间,便是整个诸天万界,哪怕陆华连诸天名字都叫不出,却也知不可能有此等人物!但这道剑光、这道法意此刻却明明白白蛰在自己心头,虽然无法领悟,但只观得此剑,便自生出莫大勇气,当年仗剑烟岚,自言为勇,比之却不如萤火。
如是又过几个时辰,陆华终将脑中剑意压下,此时自己虽目不能视物,神意亦不得施出,痛入灵魂的疼痛也丝毫未减,但陆华在剑意鼓动之下却仿佛不觉,不再收摄法意,而是将残存不足三成的法意凝出,同样化作莹莹一剑,倏然刺向头顶。
嗤啦,嘭。先是一声如锦帛撕裂,接着便是一声爆响,那白雾和木笼怦然炸开,好在瘦小身影离得较远,见那白雾崩来,瞬间退了出去。
怎么可能!瘦小身影呲目欲裂,当年自己将蛇丹所化小蛇砸死,无意之中却化作自己本命,得了一丝应用之法,与自己画术结合,攒下几百灵石换得入院为画的机会,用时几十年才在祭堂布下阵法,将三位仇人尽数诳入阵中得以报仇,更将首恶以阴世灵法滋养魂性,让其生死不能自已,自己只在画中,非有人便不出来,由此才度得这千年时光,但那山主长生之尊,遇得此雾气也无抵抗之能,不过坚持两个时辰便身死道消,只余一点灵性,至于剩下二位,更只是步虚修为,不过草草坚持半个时辰,便化作飞灰,可是这人也不过步虚修为,不仅抗得白雾加身,却如何还破雾而出,自己却是闻所未闻。
只是瘦小身影虽怒不惧,却只疯狂笑道:“就算你赢了又怎么样,你身入白雾,在阴间有了名姓,长生无望!哈哈哈!你们这些修道之人,满嘴天心无为,妄视人间百姓苦难,却是修的什么恶道!哈哈哈!”
陆华心下一怔,闭目拄剑而立,想这些言论自己也曾多次思索,只是后来便被家仇所恨,后来自己修道小成,虽偶有行侠之事,却非刻意而为,只是撞见而已,却比不得少年行走江湖一腔热血,再至后来反而刻意远离凡人,恨不得整日将自己闭在山间,如此自己却是为何?
陆华这边兀自发呆,那瘦小身影眼中却寒光一闪,那木杖虽已断裂却仍颇为坚硬,便自以法意驱动,刺向陆华,陆华恍然不觉,直到木杖寸寸刺入自己心头,才噗嗤一口突出鲜血,化作血剑同样刺穿此人。
“哥,前边就是东冶镇了!那自庸书院就在镇北大庸岭中,你为什么放着我们洛城书院不去,偏来考这个破院呢?”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驴车中探头出来。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自庸书院虽然比不上我们洛城,但秦山长所作所为却切合我意,哥哥觉得需要来趟这里,只是你却也非要跟来。”哥哥宠溺的摸摸弟弟脑袋。
“我自然要来这保护哥哥,哥哥莫要忘了,我可是家里百年来唯一的修道天才,十岁练气,整个洛城也没几个人!”瘦小的孩子昂首挺胸。
“是是是,我的大天才。”
......
“哥,我打听到了,据说这个山里之前有只蛇妖,每年好多人进山死了,十几年前山主建立书院,将此妖斩去,只是近几年有传说那蛇妖还有子嗣,如今重新为妖。”
......
“蛇妖,子嗣,秦师可否为我解惑?”书生跪在清瘦老者面前问道。
“此间确有蛇妖,为师当年只是重伤那妖,却不能杀死,不仅如此,为师所受伤势更重,是以无法再行除妖之举。”老者惭愧地说道。
书生沉默半晌:“院中两年已有三位同窗失踪,不知是否与此事有关?”
“明德明性景源三人舍生取义,以一人之身求我郡安宁,吾不如也。”
“那蛇妖下次食人却是何时?”
“七日之后。”
“这次我去。”
“你?不行!”
“为何不行?只因我是洛宁都尉长孙?我大伯为康郡郡丞?还是因我丝毫不修法力,怕惹得蛇妖不快?”
“这,这,自然不是,只是你毕竟天份惊人,便是读书,亦是状元之才,何必学那些俗人,需知事有不可为...”
“贵师不必担心,洛宁康郡距此数千里之遥,况且寄儿脾性,家中亦知,我若身故,定不牵扯院中。只是寄儿还有一言相告,苟有过,人必知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