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陆华却只一笑:“倒也无妨,只是暂不能视物,并非就此瞎了。”陆华虽不介意,那灵静二童却自不开心,嘴角拉得老长,眼睛也泛起红意。
那边显真却早哭出声来,只是彷如却非听到陆华言语,拉着师父慢慢说道“师父,师弟呢?”
那享远子面色一滞,刚欲说话,那陆华却接过话来:“院中妖人带你师弟跑了,我追之不急,不过你不用担心,那妖人如此情况还带你师弟,定然不会轻易戕害,你好生修行,还有寻回之日。”
享远子面色颤了一颤,缓过劲来:“对,你显明师弟心思灵动,不会轻易死去。”只是说着眼中便有泪珠生出,却自忍住没有落下。
那显真听了,面上终于缓和一些,神采仿佛又恢复一些,一顿一顿地说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师弟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我要好好修行,好好修行吧,将师弟寻回。”
享远子听了,脸上又是一白,望向陆华,陆华却撇过头去,享远子心下了然,虽然来时已从陆华口中知晓自己弟子灵体受损,却不料竟是到了如此程度,哪是无法继续修炼,断却前路,这却是几乎痴傻了一般。
享远子又悔又恨,身上灵机紊乱,只觉自己一念之差,害得一徒身死,一徒痴傻,自己枉为人师,还害得恩公眼睛受创,若不是还需照看显真,真想自戕于此。
如此享远子深吸几口气,将自身法意灵机平静下来,拱手与陆华道别:“多谢前辈相救,只是此间恩情却是无以为报,小人回去以后将自家道统整理一番送给前辈,以冀前辈能做参考,如此小人亏欠之心稍作弥补,若是前辈他时有合适良才能将我道法门传下,更是我门再造之福。”
享远子诚心拜下,陆华端然受了。
见享远子转身要走,陆华突道:“道友且等一下。”
享远子恭敬转身,陆华仰头微思,沉默一会布下法阵将三童隔在阵外:“道友想来也知自己情况,却不知作何打算?”
“老道借前辈仗义相助从恶地逃出已是幸事,剩下时间只愿陪伴弟子,将所学倾受,此后便寻一良友,将其托付,只要其能安稳过完此生便好,不再奢求其他。”
“我这此间,还缺一扫地童子,若是道友不嫌,待你百日后,我便将其领至此间,虽不能助其续上道途,但护其百年不是难事,你将显真交与他人,难保受了欺负,留在此间,也与慧灵慧静做个陪伴。”
享远子听得此言,满是激动,颤抖的再次拜了下来,以头伏地:“如此我替小徒多谢前辈,前辈高义大德,享远子此生难报!”
陆华挥出法意扶住,又问了些显真往事,暗自记了下来,撤下阵法,那享远子又带着显真重重向陆华拜了三拜,显真懵懵懂懂,师父让其做啥便自做了,如此行完,享远子才带其返回自家山头。
陆华长叹一声,二童既愤懑于陆华眼睛,也同情于显真,追着陆华询问,陆华只道自己无事,只将显真情况说与二童。
“你等练气之境,虽引得天地灵气入身,但天地灵气却各自带有灵意,你们只吸收灵气,加以催动却也可以生出道道法术,只是没有法意加持,威力都在伯仲之间;那灵意便自身周汇聚,待到含光之境,却可吸收这些灵意,只是灵意万千,感悟却也不同,通神之境便是将这些法意贯通,明得自身之意融入天地。入得含光便可以法意驱动灵意,增加术法威力,所得法意不同,催动不同法术便有不同效果,而且此境吸收周边法意,便将气机隐没,步虚修士除非神识查看,否则也难断定修为。你们与显真皆为练气,虽能勉强驾云而行,但高空之中寒风法意刺骨,最是伤人,你等法意未成,便无能抵抗,那显真本在那灵府之中就受了惊骇,又自强撑驾云数个时辰,透支自身未成法意,伤了肉体神魂之基,以后修行再难寸进。”
二童听到此言也是沉默起来,慧静想了一会,问道:“师叔,那便没有法子了吗?昨天显真师兄说话还挺有条理,今日怎么就,怎么就仿佛痴傻一般?”
“昨日却是你显真师兄以其心志强压恐惧与魂伤,方将记忆之事讲出,只是如此却进一步伤了根本,但若不让其讲出,定将师父师弟之死归于自身,两难之下,师叔只得让其讲出。若不是受此重伤,你显真师兄步虚有望。”陆华叹道,”至于法子也不是没有,却需两位长生真人以元神显化,助其明得法意,再驱逐心中恐惧,补齐神魂,还可续上道途,只是三日间哪有长生真人可寻,就算寻得,也不会为一个练气小修出手。”
二童对视一眼,也自为显真师兄悲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