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老婆子的话,黄军杰倒是牢牢地记在了心中,他一下子似乎明白了几分,这些人为什么这样仇视他。他在深潭中遇到的团鱼精,一定和这个孙癞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只是他还没有正式上任,对什么孙癞痢一点也不了解。
门板汉也鼓圆牛眼对他喝叫:“你还辩什么,不是团鱼精,怎敢下无底潭!”
话未落音,又双手紧握弯钩柴刀,朝黄军杰腰腹横扫过来。
这一招横扫千军来得是太凶猛了。
黄军杰急忙一个铁板桥仰卧地上,左脚上弹,正弹中那个鲁莽大汉的手腕。
大弯刀从大汉手中飞了出来,咚地一声落进了无底潭。
黄军杰毫不迟疑地连续但是有分寸又有保留地进攻。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必须采取正当防卫,否则性命不保。
所以,他紧接着又是右脚一记勾绊,绊住猛汉的脚踝,那汉子便訇然一声,饿狗望星星仰面跌倒在地。
人们喧哗起来,乱喊乱叫:“团鱼精杀人了,团鱼精杀人了!”
这时又有一些人挑来了屎尿,一桶屎尿猛地向黄军杰泼来。
这回他留了神,一个翻滚滚开老远,倒是那猛汉被屎尿呛得透不过气来。
这些愤怒愚昧的人群,都手持锄头禾枪,呐喊着“打团鱼精,打团鱼精!”从四面八方向他围过来。
这些人之所以勇气倍增,是因为他们认为,团鱼精的法术,已经被屎尿破了,已经成了一个平凡的人了。
黄军杰出身武术世家,又在警官大学里学了四年,经历过魔鬼般的训练,这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他便把全身功夫都使出来,闪躲腾挪,百般应付,但终因对方人太多,他又不能轻易向群众下猛手,因而还是挨了几下棍棒。
不过,他黄军杰对一般的棍棒击打,不太在乎,他有着硬气功,是祖传的硬气功,不是那些在大街上舞台上阴暗巷弄里玩弄鬼把戏用来捡钱的所谓气功。
“嗨,大家闪开,让我来结果他!”门板大汉声如公猪吼,他不知接过谁递来的鸟铳,把乌黑的铳口对准了黄军杰,准备向他开火。
唉,黄军杰心中无限的悲哀,祖传的气功也应付不了火铳中射出的烧红了铁条呀。
他还未曾正式上任,还没有赶到朋友的私家侦探所,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愚顽山民的鸟铳之下。
真让他感到十二分的冤枉。
“轰”地一声铳响,山鸣谷应。
黄军杰纹丝未动,一点痛楚也没有。
倒是门板汉的双手鲜血淋漓,手中的火铳虽然响了,鸟铳就被震掉在地下,铁砂子和那根打野猪的铁条子都射进潭岸的草丛泥土中去了。
那个门板大汉用没有受伤的右手紧紧地握着鲜血滴滴的左手,脸色死灰一般,他像一段硬木头,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好像大铁钉钉住了脚板一样。
又是轰然一个霹雳,在人们头顶上炸开了:“都给我跪下来,举起双手,你们的那些刀啊,棍棒啊等等凶器放在地上,谁都不准动,谁动我就开枪打谁,看是你们的脚手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黄军杰抬头一看,山坡上一个铁塔似的大汉领着三四个人走了下来,看样子都是私家侦探所的人。
哟,铁塔,这不就是黄儒凌,儒竜侦探所所长吗。
一个篮球似的胖汉子,从铁塔屁股后急急忙忙地滚了出来,对着人群吼道:“聂老婆子,把你胯里夹的那顶帽子拿出来,放在自家头上戴过,再交给我。”
看来这个大篮球很有些威望,聂老婆子倒是很听他的话,乖乖地把帽子从胯里拿出来,规规矩矩地戴在自家那结着大发髻的头上,然后又取下来,老老实实地交给了那个大篮球。
铁塔的枪口始终指着那几个山里汉子。
大篮球就一边转过头来对黄军杰说:“没猜错吧,你一定是新来的公安特派员,我们铁塔所长的师弟。武林世家出身,警校的优秀毕业生黄军杰吧。我叫竜幻商,儒竜私家侦探所的副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