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鹿鸣鸣生前和老人家有过许多冲突,可是现在她去了,就又觉得十分的舍不得。
人哟,是一种太复杂的高级动物哟,这样的动物就有着万分复杂的无法理喻的感情哟。
黄山地区的老人们常常说:“龙在龙厌厌,龙去才知恩。”
大概就是这事情的写照吧。
黄军杰说:“我是黄儒凌请来的,是来专门降伏团鱼精的,你的媳妇孙儿都冒死,我一定能把她们救出来。”
老人听了,欢喜得涕泗横流,连连说:“当真,她没有死?她怎么会不死噻,跳到那么样的深潭里,怎么也会淹死的。”
停顿了一下,又脸露笑容地说:“我很是信赖您这个侦探员,我一眼就看出了你和这里所有吃官粮的不同,是个有着梅山大法力的人。不像那个大篮球竜副所长,人家一提起团鱼精,他就吓得打颤颤,青天白日也叫人莫上光明顶旁边的七坪顶‘。切莫去看那个石头鳖大王菩萨。”
什么,石头鳖大王菩萨?
黄军杰在心中画了一个大大的疑问号。
但是脸上就不露一点痕迹出来,
不再过问这情况。因为他知道,再问下去,老人家也不知道什么了,可是这一句话,就给了他宝贵的线索。
哟,那天他和黄儒凌看到的神龟,莫不是这老太婆说的石头鳖大王菩萨。
今天,他觉得来对了,只要好好查查黄二猪家里的情况,从这里一定会搜寻到更加多的蛛丝马迹。
他先查看黄二猪的住房。
三根断窗棂已换上桃木的,因为桃木防邪,妖气不敢近。窗棂好粗糙,足有两寸见方,这不是能用手掌打断的。
黄军杰要二猪把断棂拿出来看,二猪郎面露难色,结结巴巴地说:“烧,烧了!”
黄军杰说:“别哄我,木匠师傅要念咒画符,才敢取下断棂,用柳条儿捆上,贴上一道符,埋在厕所边,你还给了个大红包。我也会画符,但是我不会要你的红包,你快去启出来,我保你无事。”
啊,那三根窗棂,有4/5的断口是小钢锯锯的,怪不得团鱼精能一掌把它们打断。
中饭时,桌上摆着芝麻爆辣椒,香油煎豆腐。
黄军杰边吃边和这娘俩闲聊,得知鹿鸣鸣是本乡人,家中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在县城读高中的弟弟,学杂费全部由鹿鸣鸣负担。
鹿鸣鸣是高中毕业后去沿海特区打工,四年后才回家,回家一个月后就经人说合嫁给了三狗。
临走时,黄军杰绕他家走了一圈,说:“三狗,你家有件小东西还有妖气,必须交给我才能保你无灾无病。”
他忙问是什么东西。
黄军杰说是柄小钢锯。
三狗听了心里有点点迷惑:小钢锯子为什么有妖气了,奇怪了,但是口中就连忙说:“有啊,是鸣鸣前不久下山赶集买的,她说窗棂都要换成钢筋的,要用钢锯,买来后一直归她收藏。”
可是为什么还是木窗棂呀?
黄军杰紧接着问。
那钢筋很难买,后来就耽搁了。
二猪郎这样回答黄军杰。
黄军杰一听,就明白了其中八分的奥妙。
二猪郎忙不迭带黄军杰进卧室,翻箱倒柜寻找,在排柜底层梳妆屉内找到了那把小钢锯。
钢锯下还有个粉红色塑料封面日记本,黄军杰说这本子也必须拿走,三狗还要他画符捏诀封住这梳妆屉,黄军杰也只好一口答应下来。
回到办公室,黄军杰将小钢锯锁进文件柜,便翻开日记本仔细查阅。
本子里有几页记着一些零碎帐,是才去打工时记的,与案件无关,其它都是空白的。
后来,黄军杰把本子的扉页与塑料封皮拆开,里面夹着一张白纸,写着一首乱七八糟的诗:
鳖到七平生长速,
宫中月煞癞痢头。
有伤妻子疼痛深,
难在八松入内潭。
诗中有些词一看就明白。
一句中的七平即七坪,指那西海不远处的山顶。
那山顶是一块高达七丈,面积七亩左右的石头顶。平
坦的石顶上有座不大的石头庙,庙门上刻着鳖宫二字,庙里供着石鳖大王的仙灵牌。
大王不是人工雕琢的,是天生成的一块七百多斤重的大石头,但可明显分出鳖头,眼睛、四足和尾巴。
就是前不久,黄军杰和铁塔黄儒凌,沿着北麓唯一的巴掌宽的石槽爬上去亲眼看见的。
就是那活灵活现的神龟石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