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蛇也看到了黄军杰那不耐烦而且鄙夷不屑的神情,也知道黄军杰内心的想法,但就还是若无其事地淡淡说下去:
他补充说明的是:“他爸爸只有兄弟俩,都有着烧腾龙篝火和舞炭花的绝技。”
“而且独眼蛇的这个堂兄,酷爱这门绝技。”
“可是在深山里,这门绝技是无法用来糊口的。”
“山村里,红白喜事时,是要请炭花舞者,就像大地方的人,请人唱戏一样。”
“但是在一年之中,又有多少机会发挥这门绝技呀,人家给的报酬也不是很多的,那时节,山里太穷了呀。”
“可是上山打猎时,夜宿老林中,用来防身驱猛兽,这门绝技就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而且,从来没有炭花舞者在山林里失火烧了林子。”
“这就是因为炭花舞者还有这一门匪夷所思的绝技,可以控制由他们发出的炭花引发的火势。”
“堂兄有时回来,看到独眼蛇家中太贫困了,还常常给他一点补贴。这个堂兄前两天突然回家来对独眼蛇说,和他出去,干一件事情,仍然去舞炭花,人家会给他们一笔很大的钱。”
“给多少钱呢?堂兄说是给十一万元。”
“我独眼蛇听了,惊讶得舌头都吐了出来。”
“我觉得好奇怪,前几年在生产队劳动,每日都是天蒙蒙亮就出工,披星戴月才归家,辛辛苦苦一个月,甲等劳动力也只能够记上三百分。”
“到年底时,每十分能够折合人民币一角二分,也就是说甲等劳动力一个月能够挣到三元六角。”
“那还要顶上顶的好地方,才有的好事情。”
“那时节,就是一千元,也是个天文数字,何况是十一万元呀。谁不想呀,不就是舞舞炭花吗?”
这条独眼蛇,开口就是我独眼蛇,看来他对这个名字,很是满意的。
这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这条独眼蛇,还在叨叨不绝地说下去。
“我独眼蛇开头有一点不相信,认为改革开放才几年,哪里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会出现这么样有钱的人?”
“后来我堂兄再三说是真的,还发誓赌咒,说如果骗了他,天打五雷劈。”
“看到堂哥发这样的毒誓,我独眼蛇才相信了,于是跟着他来到这深山老林之中。”
“只是,我独眼蛇很奇怪,给这高的报酬,是要他们来纵火烧山吗,如那样,就根本用不着炭花舞者呀。”
“可是,我的堂兄就说是来接待二位客人的,那两个客人,最喜欢炭花舞了。”
“到了这时,我独眼蛇才明白了,是让我们来帮着杀人的。”
“我独眼蛇知道了真相,心中非常愤怒,大声责骂堂兄不是人。”
“可是炭花舞者有个规矩,到了目的地,不管是来做什么,都不可以打退堂鼓了。”
“于是就出现了你们来到对面山中的那一幕。”
说到这儿,独眼蛇就嘎然停住了。
黄军杰很不耐烦了:“你讲了大半天,只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你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你到底是受谁的指使来杀害我们呀。”
独眼蛇紧紧地闭着嘴巴,一副不屑于回答的样子。
鹿娟娟就柔声问道:“你知不知道,你那自杀了的堂兄,是受了谁的指使,你当时难道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要给你们那么多的钱呀?”
独眼蛇闷声闷气地回答道:“我的堂兄没有告诉我,他只说人家要给十一万元,我根本不相信的。”
“在我们这儿,改革开放的年头里,确实个个有了钱,但是只要有了一千元就了不得了。”
“成了万元户,就是一个大大的富裕户了。”
“当时我对堂兄说,给我一万元就足够了,不就是烧腾龙篝火,跳跳炭花舞吗。”
是呀,改革开放的初期,在山村中,万元户是最富裕的人了。
“那么我问你,他经常在你的面前提起过哪些人,还记得嘛?”鹿娟娟紧紧地接着问。
独眼蛇好像没有考虑似的,也立即回答:“堂兄常常提起的人有癞痢头和凌华夜狐狸,说这两个人最有钱财,说他们富可敌国,但也是最阴险最毒辣的人。”
看来,独眼蛇说的是真话。
但是这样爽快地说了,也等于没有说。
鹿娟娟还是不知道是谁派他们来的。
只能够朦朦胧胧地知道,不是癞痢头就是凌华夜狐狸了。
“你堂兄知道我们要到哪里去吗?”鹿娟娟又是急速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