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竹厅装饰很朴实,博古架上简单的摆放着盘栽与几卷竹简,上有一匾:祚怡堂。
谢清友为老者按脉看舌,询问一些症状,然后叹气摇头道:“先生,有一事不知当问否?”
老者连连点头……
“先生近日以来,可有与家室之外的……女子共欢……”
“这个、这个……”
富态老者犹豫良久,最后他身体向前倾小声的说道:“经商之人嘛,身不由己……”
谢清友听闻后脸色更加凝重,又是摇头叹气,目光望向孙神话,然后盯着老者说道:“本门确有一方,是温病派不传之神药,名曰:金线芣苢丹……”
他口中侃侃而谈,却不时侧眼瞄孙神话……
富态老者近来夜尿频繁,如侧时抽搐疼痛,找熵宗的大师看病、买熵药,但总不见好。
随着病情的日愈加重,他茶饭不思。于是在友人的推荐下便上门求医。
如今见谢清友连声叹气摇头,且自己在外风流之事又被他说准,心早已悬到房梁之上。
富态老者听谢清友多次提及仙药是师门秘方,也顺着他的眼神,望向被称为小师叔的孙神话。
虽然没有说话,但恳求之意溢于言表……
孙神话知道谢清友从自己进门后开始就玩花样,心中暗自发笑。
但他也没想当场戳穿,反而童心大起,想看看这出戏谢清友怎么演。
“医家悬壶济世乃是本份,你自行处理吧……”
“药童,将我珍藏的至圣仙药拿来……”
谢清友朝内堂大声喊道。
祚怡堂的方桌是杂木制作,但药童将紫檀木药匣放上去以后,立即将它映衬的格外典雅。
谢清友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玉瓶,他对那老者微笑道:“这‘金线芣苢丹’每日一丸。再用三两老黄连,三碗水煎成一碗。送服,连九日即可解……”
富态老者作楫称谢,起身便令随从付诊金。
谢清友摆手道:“此药乃圣仙神药,天华物宝所制,怎能以俗物计量。”
他低头沉吟一会,又说道:“我虽是红尘俗子,却一向礼佛敬圣。不如先生移步至南湾寺随喜,为我佛添油加香即可……”
“仙药护身、佛祖抚顶,谢先生考虑的周全、周全……”
富态老者千恩万谢、连连点头应允……
……
三人从竹楼窗格看着楼下几人远去,然后相视一眼捧腹大笑……
孙神话向他拱手道:“先生好手段,从一进门就开始就算计我等。”
谢清友收住笑意,“哪里哪里,你们兄弟的‘十指探脉’才是真的精妙,害得我查书万卷,胡子都薅掉不少啊……”
陈修缘插嘴道:“谢先生这‘金线芣苢丹’不就是车前草吗?利尿通淋、祛痰解毒,这个倒是可以理解。黄连汤又增加什么效果?”
“这个老头是个为富不仁的乡绅,老而弥坚,上火尿痛,哈哈哈。但黑心之人暗鬼丛生,今日敲他一笔,博诸君一笑而已。”
谢清友眨着眼接着道:“黄连也是清热泻火之物,施于此人身上,作用却只有一个‘苦’……”
这回就连茉莉花也听明白,竹楼上又响起笑声。
金山寺山门遇见的和尚,口宣佛号登门拜见。
他给谢清友递上一两纹银。
“谢施主,方丈让小僧带句话:我打死也不回去,家就交给你。香油钱二一添作五,本应给你一百两银子,但昨夜佛祖托梦,说房租必须先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