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特里克斯停在书房门前稍作整顿才敲响了房门。
书房里的人仿佛没听到一样,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进来。”
不用他再说第二遍,黑发的女巫便已经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房门的手柄。
塔纳托斯慢悠悠地晃上楼,纳吉尼和海尔波先游到了书房门口,溜进了那道门缝中。
办公桌后的里德尔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动,一抬头就看到两头蛇跟误入后花园的小孩似的开始巡视起这间书房,最后找了一个单人沙发盘上去。
里德尔握在手中的羽毛笔紧了紧,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说吧。”他又低下头去看桌子上的一封封文件。
自他十四年前在巫师界销声匿迹后,他的部分产业就被某些会耍小聪明的家伙们瓜分走。
“一鲸落万物生”的话倒也是可以放在他的身上。
但是现在他回来了,这些从来不属于他们的东西自然是要被重新拿回来,并且他还要让他们把吞下的巨额利息也一并吐出来。
物归原主而已——没有人能从中全身而退。
贝拉特里克斯站在桌前,说话时下意识地向前微微探过身子,全身上都透露出一种被克制着的渴望接近的意愿,“主人,我已经将那堆闹事的家伙处理掉了——那群没见识的家伙不敢再打着您的名号……”
她的话说到一半那扇半掩着的书房门就被打开来了,塔纳托斯就在门上敲了两声,什么也没讲就走进来坐下。
海尔波和纳吉尼给他找了一个好位子,两个小家伙把身子盘一盘直接将沙发盘成了冰凉凉的蛇窝。
“怎么不讲了,继续就好。”塔纳托斯坐下,完全无视了贝拉特里克斯的目光,向主位上的里德尔点点头就算是打招呼过了。
贝拉特里克斯的眼神瞬间变得有点难看,但是还没等她开口,里德尔就伸手打断了她的话。
他面色冷淡地出声:“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先下去吧。”
贝拉特里克斯在心里狠狠记了塔纳托斯一笔,但是脸上还是不敢流露出一丝不满,故意磨蹭了几秒见里德尔真的没有事情交给她后只好一低准备退出去了。
或许是听到了她心中的隐隐期待,贝拉特里克斯刚退到门口,有埋头在文件堆里的里德尔突然又开口了。
“等一下。”
贝拉特里克斯唰得就把头抬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以后这些小事都汇报到克劳奇那里去,不要再随便来找我。”
里德尔如有实质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那层薄薄的皮肉,锋利如刀。
贝拉特里克斯的那些隐秘小动作在他的眼中完全无所遁形,如果不是队伍里需要一个盲目激进的前锋,她早就没有价值了。
疯子,有一个就足够了。
贝拉特里克斯终于感受到了那种堪称毛骨悚然的浅浅杀意,战战兢兢地退下去了。
书房门被关上,空荡的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塔纳托斯从座位上站起来,绕着书房里的书架转悠一圈,最后停在了里德尔的桌子旁。
里德尔还在签字的手顿了一瞬,马上又恢复原样,只有纸上有点晕开的墨渍留下痕迹。
“你很闲吗?”他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是很闲,哥哥。”
塔纳托斯微微弯下身,两只小臂交叉着叠在桌面上,一会儿摸摸桌子上的放羽毛笔的墨水瓶,一会儿盯着里德尔不动。
已经长到快齐腰的头发从他耳朵耳边垂下来堆落在桌面上,偶尔里德尔的手肘还会碰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