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腻的血在瞳孔里无限放大,直至变成铺天盖地的红。
最后疼痛和其他感官都逐渐远去,透亮的光迅速成为深重的黑,好像陷入沼泽里的窒息和滞重感不断加强。
很久之前,她意气风发地说我命由我不由天,但是最后也是她,只叹一句——
一切都是命!
天要亡我,老天不公!
“活下去。”
“活着……”
“活下去!活下去,活……”
烦,好烦……
“醒过来!”
够了!
(叮!载入成功,识别到合适宿主载体,正在绑定…)
(叮!绑定成功!检测到宿主魂识残缺游离,被当前世界意识排斥,紧急传送…)
好重啊,喘不上气,好冷,等等,刚才不是已经?
已经………什么?
绝望的情绪还塞在胸口坠胀难忍,脑子里却一片空白,无法连接起任何可以与之产生联系的事物。
我死了,吗?
“呼,咳,咳咳哈…”猛然睁开眼睛,入目一片斑驳的冷光。
仔细一看,冰柜子,或者说冰棺。
身体不知在这里呆了多久,皮肤呈现一种发青的苍白,刚刚苏醒没多少气力,空气骤然从新进入肺部,刺激很强,咳的声音却有气无力,“我?——”
(叮!传送成功,绑定宿主:弦月,由于空间折跃耗费大量能量,补充激活前,只提供基本功能,请宿主严格按照要求完成任务!)
很想说脏话,弦月动动嘴唇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的气力,只能在还略有滞塞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叮!为保持系统运行,现发布限时任务,强制完成
任务1,改变三堂会审原结局;
任务2,逃脱夜岐山50年苦役;
任务3,修补原主受损根基)
天光暗沉,透过厚重的冰棺照在棺中人的脸上,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身量修长,鸦黑顺滑的长发未束,散乱地铺在身下。
面色苍白的几乎透明,下颌尖尖,睫羽纤长低垂,在眼下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裹着一身脏污的白袍。
宽大参差的袖口里伸出细瘦的手腕,此时骨节分明的手青筋暴起,努力想让身体动起来,刚恢复生机的身体僵硬虚弱,没有半丝力气,胸口急促轻微地起伏着。
嗯,好,刚才总算死掉了,现在莫名其妙又要为了活命费劲,真的够了,这个活役她真的服够了。
(怎么,任务失败即刻抹杀我,那我现在就放弃)
(叮!惩罚为活役)
(嗯呢,活役,我现在这个身体胸口破了个大洞,喘口气都费劲,在棺材里再待一会也就完蛋了吧,硬让我活?)
(叮!放心,宿主在完成任务前不会死的,现在请在倒计时前逃离玄冰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