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在。”

一道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手抱住了沈辞的腰，另一只手圈住了沈辞的脖子。

很霸道。

极具占有欲的拥抱。

手腕上的红绳与戒指从余光中划过。

淡紫色的雷电顺着沈辞的手臂到了拳头上，把沈辞的手包裹住。

抵御着黑色雷电的攻击，护送异能水穿透雷系实验体的头颅，水与雷电交融，再与对方的异能分子碰撞，直接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沈辞惊讶于顾轻舟能这么早就能醒过来，随之又释然。

现在要紧的是眼前的问题。

异能持续输出，大有把身体里所有的异能全部掏出的架势。

随着异能迅速从体内流失，喉头出现血腥味。

同时五脏六腑开始出现了绞痛。

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消散在周遭的水系异能中。

嘴唇抖动。

忍住心中不舍。

源源不断的涌向手臂、拳头。

一拳干爆脑袋！

“碰———”

“啊！！！”

雷电异能因子失控，随着实验体的脑袋爆炸，周围产生了巨大的爆炸巨浪。

顾轻舟瞳孔一震，直接把怀中人护住。

用后背接住那股能量，雷系异能全部裹在两人身上，隐隐中结成了透明淡紫色雷电的茧。

被异能爆炸余波震出数米远。

砸在了一面墙上。

至始至终，沈辞都被好好的护在了顾轻舟的怀里。

“哼......”

顾轻舟身上的伤被姜瑶治愈好了，现在纯粹是被砸疼了才发出闷哼声。

眼看落在地上，又把自己当成了沈辞的垫子。

异能屏障在强大冲击和撞击下破碎。

顾轻舟伸胳膊遮上沈辞的眼睛，用半具身子挡住了被波及过来的飞沙走石。

许久后。

风沙弥漫，异能波动结束。

“咳咳咳......”

沈辞现在身体里一丝一毫的异能也没有了，而且身体酸软无力，浑身酸痛肿胀。

尤其是右手，甚至已经感觉不到存在了似的。

顾轻舟抱起沈辞，仔细端详身体各个部位，最后落在了血肉模糊的右手上。

又看向沈辞虚弱的面庞。

气若游丝。

似乎呼吸困难，嘴唇微张，唇瓣上还沾染着少许尘土。

更加显得沈辞脆弱。

顾轻舟喉头发紧，“辞辞......”

将那只受伤的右手抚在掌心，单臂锢着沈辞单肩头，嘴唇在沾染灰尘的额头上密密吻着。

“别睡......”

“求你了。”

眼眶通红，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辞辞，别睡。”

“别睡......”

心如同被无情的利刃割破，鲜血淋漓的流淌着，无助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喉咙颤抖、发紧，哑到快要说不出话。

沈辞手指动了动。

很想就直接在顾轻舟的怀里大睡一场，可是他的顾轻舟这样要哭不哭的......

真好看。

嘴角吃力的抽动，想要露出笑颜，可是却有些力不从心。

张嘴......

可随着嘴唇张开想说话，被忍在喉咙的鲜血此刻无阻碍的全部涌出。

刺目的鲜血从嘴角流出，没有丝毫美感。

只有无法掩饰的狼狈。

“咳咳......顾......顾轻舟......”

身体没有动的力气，双目逐渐涣散的看向了徐徐升起的朝阳。

旭日东升，破云而出。

万道霞光倾洒而下，拉开新生的帷幕。

阳光透过顾轻舟的发丝，划过沈辞的脸颊，映在地上。

“看......日出。”

沈辞的目光逐渐暗淡，目光眷恋的寸寸描绘着顾轻舟的面容。

最后，闭上了眼。

顾轻舟只是紧紧抱着沈辞，摇头。

无声的泪水划过眼角。

“辞辞，你不会睡着的。”

“对不对？”

“嗯？”

“回答我啊......”

嗓音颤抖的愈发厉害，“辞辞，困了，对吗？”

“上辈子我没用，让你受尽苦楚。”

“这辈子我还是没用，依旧让你一个人承担了所有。”

面面俱到的铺垫着。

连他会赶过来、会受伤都算到了。

戒指里被装满最纯粹的异能水，他受伤的时候，自动在他的伤口上形成了保护屏障，让异能分解剂被挡在体外。

可是......

自己呢？

也早就算到了吧。

所以昏迷前的话......

是诀别。

他没感觉错，千防万防，终究是没防住。

“辞辞。”

“累了就睡吧。”

“只可以睡一会儿。”

紧紧抱着，面容平淡，麻木的说着话，像是在与爱人窃窃私语。

此刻的沈辞......

呼吸暂无......

日出冉冉升起，温暖的光芒并没有温暖顾轻舟的身体。

整个人像是独处于冰天雪地。

无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