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大喜道:“既然如此,那魏某便在上林苑恭候大驾。”
散席之后,仍是由薛万彻送林云一行离开,待到将众人送上马车,薛万彻才拉住了林云的手,微笑道:“林兄初来乍到长安,在客栈里居住未免多有不便。薛某和林兄一见如故,深感亲切,这里是一百两黄金,至于这张地契是长安城长乐坊的一处宅子,便当个见面礼送给林兄了,还请林兄收下。”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林云心知若是这会不收下薛万彻的礼物,便等若是跟太子党划清界限,极可能会被记恨,而且这家伙看样子穿金戴银,打扮得跟个摇滚歌手似的,想来也不缺这个钱。
袖子一笼,已从薛万彻那接过了地契,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既然如此,林某便愧领了。”
这时候,阴了半天的天气终于下起雨来,薛万彻看了一眼头顶上的雨,哈哈一笑:“林兄果然是爽快人。大家既是朋友兄弟,区区百两黄金算得什么?客气话不用说,说出来显得大家没交情。”
接着叹道:“可惜薛某接下来还有公务在身,否则定请林兄到秦楼大家一起满足满足。”
目送着林云等人上了马车,薛万彻眼神微微闪烁,紧跟着回头朝宅院里行去。
“怎样?”魏征抬头望向薛万彻,问道。
薛万彻早已不是热情的模样,沉声道:“他收下了我的银票和宅子,看样子并非是不近财色的人,不似魏柔、昙宗那些人那么清高,该和魏柔的隐湖小筑没什么干系。”
“那他们的武功呢?是否确如王家兄弟所说的那么厉害?”
“尚不知道,方才我故意放出消息,引诱马三宝过来,结果马三宝受了点伤,便有所忌惮,不敢再动手。唯一可知的是,其中一人的暗器功夫极高,当不在长孙无忌之下,但仍是难以肯定,这几人是否是李世民那边的人。”
魏征点了点头:“这几人跟小王两兄弟接触的时间太巧了,接下来还要再试探试探,若他们不是秦王的人,再能将他们纳入太子麾下,便是意外之喜了。若是王小兄说的是真的,我怀疑这几人的本领未必便弱于魏柔多少,所以目前咱们最好是以观察利诱为主,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仓促揭开底牌,现在的关键就是确定他们到底是不是秦王的人。”
薛万彻也表现出了与粗豪外表截然不同的精明,哈哈一笑道:“魏公放心,薛某知道应该怎样做的。”
………………
林云当然不知道在幕后还有这么多关于自己的花絮,此刻为他们驾车的是一个颇为孔武有力的大汉,马车晃晃悠悠的朝着长乐坊新宅子驶去。
此刻正近亥时,正是长安这个销金窟、不夜城最为热闹的时候。这时候,街道上的行人众多。整条大街都是热火朝天的感觉,数十米宽的街道虽然还不至于到摩肩接踵的程度,但马车行来还是有几分拥挤的。甚至间或还有几个孩童拍着手掌,唱着童谣经过。
“玄武门,血没腕,唯有天子倚柱观……”
“嗯?”身旁的黄蓉沉默了下来,微微沉吟。
张无忌骇然道:“会不会这么巧的,这些孩童怎么会知道玄武门?”
黄蓉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前朝早有类似的事情了,在春秋时周宣王在都城镐京大街上听到有一群儿童唱:弧箕服,实亡周国。宣王大惊,以为卖弧箕服的人要造反,命令把卖弧箕服的统统抓起来杀掉,当时有个卖弧箕服的老年夫妇收养了一个被遗弃的女婴,逃到了褒部落,那个女婴便是‘烽火戏诸侯’的褒姒。后来因为烽火戏诸侯一事,周幽王被迫出逃,后来在骊山被西戎杀死,西周灭亡。弧箕服,实亡周国的预言就这样应验了。”
正说着话,当马车行至立行坊一处小巷的时候,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障碍,马车驶不过去,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林云有些好奇的问道。
驶车的大汉道:“林先生,那边的路口不知被谁人堵上了一块巨石。”
“巨石?”
林云微微皱起了眉头,探出头看了一眼。下一刻,耳边忽然传来了急促的风声,血光突兀地绽放而起……
由于正好探出了头,林云眼中看见的,恰好是迎面掷来的一个大铁锥,那铁锥速度实在太快,在刹那间划出了一道虚影,已迫至了眼前。
林云忍不住瞳孔微缩,急忙退回了马车里,那铁锥仿佛重逾千钧,仿若天穹倒悬,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砸落下来。
蓦然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轰然巨响,前方的青石地板上陡然出现了极其清晰的龟裂,如同蛛网一般裂了开来,同时在地上溅起了喷泉似的碎石块,高高的飞溅在半空中。
混乱的声潮刹那间绽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