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可不上学,也不同意你卖了白龙,白龙是我的,谁也不能动。”清华应声道。
“行了,谁也别说了。”清华的母亲这时看这爷俩要吵起来了,赶紧出来圆场。她推了推清华的父亲“你再去村里各家转转,再看看能不能借着,快去!”
清华的父亲叹了口气,推门走了出去。
“清中呢?我怎么没看见他?”清华问道,清中是他的弟弟,在上完初中后就不再上学了。
“他去他的伙伴那,看看能不能找地方去打工。”清华的母亲应声道。
清华其实明白,以清中的学习成绩是可以考上高中,然后考个大学的。然而以现在的家庭条件是绝对不能承受的,这是清中不得不做出的牺牲。兄弟两人许多事情是不需要说透的,事情来了,该怎么去做,自自然然就做了,他们不需要过多的去表达自己的想法。清中的想法,清华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他不用去说什么。活着,一起好好活着,也许是兄弟二人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想法。
“我吃完了,出去走走!”清华说完起身往门外走。
清华的母亲没有说话,她知道孩子这是心烦了。
清华出了堂屋,来到马厩,“走,白龙,咱们出去透透气。”他没有给马套上绳索,也没有放马鞍,说完就径直的走出家门。白马自己走出马厩,跟在清华的后面。
待到白马来到清华身旁,清华翻身上马。白马低吼一声,小步慢跑,在村里的小巷中,向着村外跑去。后面紧跟着一个黑影,那是那只黑色的狗。
到了村外,便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玉米地,再过些时候玉米该收获了。清华手抓马鬃,右脚轻轻一点马的腹部,白马心领神会,即可加速,飞快的奔驰在田间的土路上。身后村庄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也就一刻钟的时间,清华来到了一处坝上,这是当地农民在平原上挖的水渠,挖出的土堆在两旁,就成了坝。人们在坝上种树,慢慢的两旁的坝就成了郁郁葱葱的模样,夏天的时候,两边的村民都喜欢上到坝上纳凉。只是到了这个季节,由于天气转凉,堤坝上便很少有人再来了。
白马带着清华,从田间路上坝的一侧上到了坝顶上,坝顶上平坦的多。清华下马找到一处草地,躺下来面朝着星空,远处村庄零星的发出微弱的灯光。他不愿想家里这种种的烦心事,至于学费能不能筹够,他控制不了,也不愿去想。他只有一个念头,我必须走出这里,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好好的活着。那只黑色的狗,此时在清华身边趴下,喘着气,想是跑的急了点。
“黑虎,整点肉吧,在家没好好吃饭。”清华对着狗说到。
那狗像是听懂一样,忽的从地上窜了起来,“汪-----汪-----”只见它朝天吼叫了几声,不同于其他狗的叫声,它的叫声中带着狼嚎的气息,听起来让人有些颤栗。吼了几声后它又慢慢的在清华身旁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趴了下来。
“你现在是真有狗王的气质了,抓个野兔之类的也不自己去了!”清华说着话,那望向星空的脸却未见动。白马已经到了没水的坝底去吃草了。
过了一会儿,玉米地里好几处的玉米杆在剧烈的晃动,然后玉米杆像是被几股力量推着,朝着清华的方向快速的推进。没过一会,在那几股玉米地的尽头,窜出几只狼狗出来,它们没作停歇,朝着清华的方向,径直窜到坝顶上。清华身旁的黑虎从地上站了起来,那几只狼狗来到黑虎面前,此时才能看清楚,每只狼狗的嘴里都咬着一只兔子,它们低头把口中的兔子放到黑虎面前。黑虎低吼一声,几只狼狗便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清华翻起身来,点起了一堆火。然后用随身的刀子将兔子剥皮,到坝底小溪里洗干净,把兔子肉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黑虎,我刚才看那几只狗里,有些我没见过,你是不是又把你的地盘扩大了?”清华一边看着火堆,一边抚摸着伏在自己脚下的黑虎。看着火在跳动,清华的思绪则飘远了,怔怔的仿佛回到他初见黑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