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从县署前往西门的路上,怒意滔天的民众并不觉道路漫长。
即便是在强风的催化下,行进的速度反而更快,一路绿柳相伴,几乎转瞬之间,一行人抵达了西侧的门楼前。
如今转向,返身回到县署时,这段原先看似不算长远的距离,此刻却如同通往下一道地府门前那最后的、布满荆棘与陡峭坡度的大斜坡。
一帮失去生存意志,仅随军队的棍子行动的哀伤之人,只是机械性地跟随守兵前行,缓缓移动至县署的方向。
原本引领他们走向梦想之路的暴风,在此刻,却变成阻止他们重回安全港湾的阻碍。
而先前随着大风吹散于四下的柳叶枝条,此刻被人群涌动带来的空气与大风混合后的紊乱气流肆意吹舞着。
沿河岸悠然自得游泳的野鸭群,在跟随儿童追逐嬉闹了一番后消失无踪,它们曾经栖息过的滩头如今只剩血迹斑斑,散落着羊鸭羽毛。
同时,四周赶来的旁观者愈发增多。
原本城中的大事让周边居民尚未作出反应,仅仅是听说有 * 乱发生在西门处,带着好奇心赶过来看热闹。
当他们到达现场发现兄弟们将要作出的重大决策时,内心不禁为之震惊并给予了肯定的眼神。
而当亲眼目睹这群从前繁华的邻居被全副武装的士兵押回城时,在场者心感悲戚的同时也为他们的前途忧虑。
(注释:本文翻译过程中,为了更准确传达原着的意境和情节发展脉络,可能对原文结构、表达方式等做了适当调整,并进行了局部细节的修改,目的是保持翻译的通顺和阅读性)
毕竟都是环绕于村周的邻里乡亲,即便不熟悉彼此的名字,在往日市场交易中,总会有偶尔遇见的时刻。
意识到接下来将面临不利的结果,在曾经经历战事的脑海中那些消逝岁月的记忆开始重新鲜活生动起来。
这样的消极回忆,如同波浪起伏地涌动脑际,带动着旁观者们的内心逐渐走向阴霾。
此时此景,不论是受制或心怀绝望之人,都因世间残酷而深感沮丧与低落。
当今日局势,甚至让众人察觉呼吸都仿佛变得更加困难,这弥漫于空气的怨念之风,迫使过往在附近的雁阵亦转向回避北归之途。
这次为了孙医师伸张正义前来的一千多民众,已被官兵严实地圈禁于江浦县的县府大厅内。
除去一群正在为家中被掠抢的小鸡惶恐询问、手握不安父母之孩童之外,其余的群众则神情黯然地站立着,眼中不再闪烁着出发前的热情与憧憬之光。
大家内心明白,刚刚那番举动充满了冒险,要是当时能够一鼓作气解决,则虽丢脸 ** 也是在所不惜。
更有那经历过多次大战洗礼的老百姓心中有着更深一层的理解:在过去许多年,历经多国交替统治,在一次次动荡中的生存经验累积起来了一点小小规律——对于执政者而言,行使权力主要目标是维持秩序而非单纯的复仇正义。
倘若真有那样的可能,以李善存等大地主的陨落为代价,通过从其巨富的家中搜出的大量财富及其不可见光的犯证,让官兵力量进一步壮大。
此时情势的发展,未必就只会是为那所谓的“好人”提供公正,可能也存在其他未知方向。
毕竟那时,不论是应该的还是不该的都已被化作了泥沙。
此时官兵和县令面对事实与面前堆积如山的财产,这场发展未必就会完全朝着对“大善人们”的诉求之路倾斜。
而对于受命来实施本次任务的战士而言,保持现状秩序稳定是首要目标。
过去的亡者已无法发出声音。
此时的关键在于控制余下生人,以免他们造成更大的 * 乱。
这是一群已经通过暴力运动展示出了自己的力量和意义的群体,
在此前没有把握以绝对力量将他们轻易驾驭时,这批期望食饱口腹的军队不会愿意冒自身生死的风险,与已愤怒的平民进行不必要的对抗。
自己一个月的薪水,够干嘛了?犯不着为了那些早就捞了个盆满钵满的人拼命。
到最后,看在那个县令并非那种铁面无私的人份上,结局十有 ** 会是只惩处首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