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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姚广孝巧妙的言语蒙蔽,这位官员现在已经全然陷入老人营造的意境之中,开口时几乎流露出他对杨论的看法。
"非常感谢施主的好意指出。
然而我关心的不仅仅是这个,毕竟这世界的规则是:善即是真、恶即非。”
我们的出家人虽然不多接触朝廷和官府事务,但也有耳闻过,那位杨县令是国之重臣,镇守地方已有十载之久了。
佛祖教导我们要坦荡直率,不可虚言欺世。
现在根据您所述的情节判断:杨大人可能是因一时之误而受到姓胡小人的误导。
如果能让我前去对质此事,则只需逐条回应姓胡的恶意指责,杨大人必然能还我的清白。”
姚广孝自始至终脸露平静从容的微笑,佛珠轻轻转动,仿佛一切即将发生的对弈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干扰。
尽管这是一场对局之前的小策略和表象,但实则是姚广孝心中复杂考量的表现。
他虽然是和尚的身份,并且现在地位也颇得重用,但仍深深受到俗世的牵绊与功利心的主导。
背诵佛门之理如行云流水一般顺口,对他人讲述亦能头头是道,然而他自己内心选择的道路却是截然相异于佛祖之意。
因此,对于禅理的认识方向也多少有偏差。
意识到这次真真切切惹上了事,姚广孝的心情也难免紧张起来。
不过他并不害怕官位的压力,这种焦虑源自担忧辛苦经营前程可能因此彻底断送。
由县衙的正门走到大厅的距离看似不短不近,但对于被重重心结困扰的姚广孝而言,这一刻仿佛走过千山万水。
好在他这股焦虑的情绪并未持久,转过县衙前方的小小院子,看见成百上千的百姓目光聚焦过来时,姚广孝的心慢慢恢复了冷静。
这一次,所有罪魁祸首终于集中到一处,县令杨论也毫不留情地将姚广孝绑上了和另一位当事人胡轲一起示众。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使得姚广孝这位此前信心十足的大和尚瞬间疑惑丛生。
虽然他的疑惑并非基于自己在民众间拥有的影响力,毕竟在民众看来,他曾享有一定声望,然而当他从官府强硬的力量承受下时,他的心仍难以平复,感到某种程度上的违和。
他忍不住追问:"你是怎么把事弄得这样糟糕的?你出门前不是满口答应得很有信心吗?为何短短时间之内,竟把我也拖入这混乱之中?"
现在两人绑缚在一起,姚广孝虽然内心想要反抗,但那些经验丰富的衙役编结的绳结,却非常紧密,使他又一次感受到被束缚的难受。
这份感觉,最终转化为了对他身旁胡珂的抱怨情绪。
有关那日发生的事情,作为和尚道士的道衍和尚也知道,他也知道这确实与胡珂无关。
那一天的情形,如果重述,每个人最后都要作出与胡轲一样的决断。
不过此时他在责怪的,不仅是那天胡轲的冲动行为,现在的不满足在于,没想到原本被认为比他还高出一个智商段位的胡轲,面临这等险境,竟然表现得并没有超过自己一丁点儿优势。
反而,在进入牢笼这段时间,此人在没有任何成效的同时,还被人弄得到垂死边缘,完全没有体现出越狱者的风貌。
而现今这位命运悲剧者,竟也波及到了他,这超出了姚广孝的承受极限。
他心中除了对眼前状况的不满之外,更有一种对于对胡轲原有敬佩的崩溃。
不过此时,胡柯却没有再多言,毕竟他仍是无法说话的存在。
清楚感知到姚广孝的不快情绪,此刻双手被捆着,也只能使尽臂力,轻轻地触碰两下姚广孝的手臂。
起初胡珂是试图安慰此大和尚静候其时,毕竟问题尚未发展至无计可补的地步,即便焦迫,也不至于如此刻这般急躁。
可惜,坐在主位上的姚广孝根本没法镇定。
他原认为借助燕王这根枝蔓能让他步入仕途,至少是渐行其路,逐渐升职加薪走上人生的上升渠道。
可未曾料想,搭上这条捷径不仅毫无助力,竟像是一枚引子 ** 桶,一点点风浪就能将其牵扯进去。
此刻,高居县令之位的杨伦,看着被绳索束缚的和尚,不时颤栗的身影,心中顿感舒适无比,仿佛是找到了一丝复仇的乐趣,因为他看到,那个和尚现在害怕了。
对于前一天这个和尚对他露出轻视、甚至出手教训过自己和手下的人一事,杨伦感到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