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徐允公低着的身姿中突然传来泥土脱落的声响,那个将充当**的窗架正在向下崩塌,仿佛预示着这整栋房屋的不稳与即将到来的挑战。
紧接着,当那个脸上被泥土糊得难看,心中已有三成怒意的运宫殿,朝着一个不断涌入寒风的窗口转过头时,忽然听到了一道木框爆裂的声音。
随后,原本就不稳固的窗户完全从高处掉了下来,跌进了幽暗的囚牢室里。
伴随窗户落下,本来就在不停灌入室内的凛冽风雪仿佛得到了释放,更加肆无忌惮了。
它不仅将四周原本松动的灰尘带进了这个封闭的空间,同时夹杂在其中的风吹破空气时发出的哨音,让这里变得更加喧嚣嘈杂。
眼看所负责的事情出现了这么大问题,徐允恭当即坐不住了。
不顾还未进行完毕的礼节,他灰白一片的脸上立刻转身,快步向着皇宫禁地的方向走去。
虽然是个年轻人,但在皇帝身旁时的徐允恭身上流露出来的是不寻常的沉稳和威严。
当看到有人正气冲冲地准备去找人承担过失的时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的徐太则开言道:“无非是将要受 ** 的囚犯,你不应为了这件事动怒。”
飘荡的尘埃也随着他的话落到了徐太身上。
但是这位经历过战场多年的将领,在经历了如此的 ** 后,依旧保持冷漠坚韧的内心未有动摇。
正当徐允恭听见他父亲的话时停止步伐的那一瞬间,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却突然传到他的耳边:
“如果不假,你这个和尚应该是你自己安排的人员让他进入这里的。”
站在那里的徐大并没有动作,只是在开口的同时微微转向右边,用余光在扫过自己的儿子。
这句话的说出让徐允恭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
原本以为自己的安排足够周密,在解决这件事时也已经极其小心,没想到仅仅是在这里停留了不多的时间,父亲就能够轻易识破他的计策。
这一次还未等徐允恭解释自己,又从前方传来徐太的声音:"无需太过忧虑,如若我猜得不错,我作为你父亲,能察觉你的用心并知晓 ** ,并不是像你认为那般大逆不道或故意插手你工作。
事实上,在战场上的多年历练让我看穿无数复杂的谋略与手段并非不可能。
你采用的方法固然隐蔽,但从一位多年征战战场的老兵角度看,依然显得不够老练。
"
徐太将身子转了过来,就如同他所说的一样镇定自若,尽管尘土仍挂在头发间和额头两侧。
但他,这位在战场上征战数年的老战士,对此不以为意。
听完徐太解释之后,徐允恭才安心放下了半心担忧。
"不欺父王,燕王殿下出行之前,与江浦县码头某地见了一次面。
除了吩咐我要照顾好姐姐的事务,更重要的是要求我对那位佛性大和尚予以额外关心和照护。
"
在此刻看见自己的想法全部为父王洞察无遗时,徐允恭意识到这个时候不应该再藏着掖着任何秘密了。
原本就不情愿接下的任务如今向父王述明,倒也是未尝不是一件善举。
至于徐达这时也舒展起了紧皱的眉宇,看见自己年幼儿子有了一丝成长,对一个父亲来说总是值得高兴的事。
当急躁的姚广孝急忙逃离了诏狱之时,徐达也同样离开了隐藏在他所驻的密室。
但不同姚广孝一心只想脱离诏狱外,在离开密室之后,他没立即离去。
他请徐允恭前引道路,并向更为深处的囚室而去。
毕竟来寻找胡轲帮助并获取所需解答的姚广孝已得其所要的信息,现在他的当务之急,是要立刻将这个结果转变为具体可行的计划,以便于支援已在北平城边缘的燕王殿下,尽早在可能发生的危机源头消除隐患。
显然,此行至诏狱的任务尚未结束于徐达的笔下。
作为一位威望赫然的大将,来诏狱的行动绝不仅仅出于想要会一会胡轲或燕王府某幕僚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今日恰巧得知姚广孝也在此,也许他也不会“顺便”来一趟,与对方进行交流。
在阴郁深长的诏狱长廊的最深段落,徐达在他看来防卫最为严密的一间囚室门外站定。
此次来访时仅带了一名贴身侍卫和锦衣卫指挥使徐允恭为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