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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春华秋实术

元九雀看到面目可憎的绿蛙妖精,惊奇道:“这厮是谁?”

易小尘走过来,道:“这就是那肌肉大汗!没想到竟是一只外强中干的鼓气绿蛙妖!”

“呃,你身上是什么味道!?竟如此臭不可挡!还有李善谷,你们俩真是蜣螂抱粪,臭味相投。请离我远点!”元九雀本身有洁癖,怎受得了这等味道。

易小尘有些尴尬地闻了闻自己的衣衫,一阵恶心直窜头顶,他狠狠踢了一脚阿绿的屁股,恨恨道:“都是这妖精的口水味道!拜他所赐,今天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李善谷道:“咱...咱们快去帮黄老师吧!”

易小尘才想起这茬,忙道:“快走,按这妖精刚才说的,他还有帮手在对付黄老师!”

元九雀道:“可咱们过去,这妖精怎么办?李善谷,你来看着他?”

李善谷被这妖精打怕了,脑袋如拨浪鼓一般,“这...这...”

几人正说话间,阿绿趁机一口咬破了自己被打结的舌头,它的舌头顿时如漏气的气球一般,阿绿同时变身成绿色的青蛙本体,借着空气的反作用力,飞入了树林之中,边飞边发狠道:“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之仇绿爷我记下了!小鬼们,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

易小尘等人急忙追入林中,却丢了阿绿的影踪,庄不拘还想继续寻觅,被元九雀拦下道:“先不要管它了,帮助黄老师要紧!”

石头祭坛上,伯辰阳终于等来了黄珞璃。

“嘿,归尘子黄珞璃,大名鼎鼎的‘归尘羽衣’。您的威名远播岱舆岛。虽然您意识不到我在说什么,但还是允许我隆重地自我介绍一番。毕竟今日您的光荣牺牲会成就我‘秋华子’的威名,从今天起再无秋华公子,只有秋华子。这是威名间的世袭罔替,您理应受到我这后来人的尊重。”伯辰阳兴奋地围绕着黄珞璃上下打量,来到她面前深鞠一躬,郑重道,“我乃伯益后裔,伯暮烽之子,岱舆岛未来之主,伯辰阳。我少而聪敏,三岁识文,过目不忘,五岁熟读《神农百草经》,六岁倒背《易经》,七岁了然《黄帝内经》,八岁行云。奈我才华出众,却唯独没有学习移花接木之术的天赋,因此不受父亲重视,处处矮我那同龄的叔叔一头,被众人认定为华而不实的废物!冷眼之下,众嘲之中,我从不言弃,潜心钻研,开发了属于我伯辰阳自己的‘移花接木之术’。”

伯辰阳随手一招,祭坛下一棵六叶全黄的六叶草飞离泥土,连着根茎飞过来,悬浮在他手心之上。伯辰阳如同托着珍宝一般,小心翼翼道,“这个世间奇花异草数不胜数。有一种异草以老年动物的尸骨为食,吸收暮气而成长,六片叶子交替枯黄,当六叶全黄,所结块根就有催人衰老的功效,仿佛一日历经三秋,所以叫三秋草。世间任何能量都是守恒的。肉体骤然衰老,生的能量必然会进入血液,但会在一夜之间被代谢掉,我若趁机提取这稍纵即逝的能量,不但能达到移花接木之术的效果,还能避免移花接木之术的副作用,岂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称之为‘春华秋实之术’。这亚马逊雨林生灵万千,是最佳的试验地,如今我的道术已经完美无缺。接下来,就要借您的威名一用了。在此之前,我要先给您增加点剂量。嘿,在您之前,我秉着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仁慈之心,稀释了三秋草汤的含量,每个卡雅人奉献一点生气给我,既不伤害这些羔羊,又能铸就我的长生。”

祭坛下的阿绿手下,端来一晚三秋草汤,伯辰阳将手中的三秋草块根取下,碾碎放入碗中,喂黄珞璃喝下。静待一刻钟,伯辰阳将手指放在黄珞璃的天池穴处,企图吸收黄珞璃血液中的被三秋草排出的能量碎片,伯辰阳起初还在陶醉,很快面露狐疑,自语道:“什么情况?怎么一点元能碎片都没有?”

此时,蛙鸣突然乱了节奏,一片嘈杂,卡雅人和蓬莱学生纷纷瘫倒在地,唯独黄珞璃依旧站着,忽然开口道:“看来,我的学生先我一步解决了问题,做老师的也不能再消极怠工了。”吓得伯辰阳急忙后撤,悬浮于他手心之上的三秋草,没了支撑,就在即将落到地上时,被黄珞璃摄入手中,黄珞璃端详着三秋草道,悠悠道:“这可是你花大心思培育的珍贵异草,又承载了如此多的雨林生命,怎么可以随意乱丢!?”

“为什么你体内没有元能碎片!?”伯辰阳惊恐尖叫道,“我刚才的话你听到了!你一开始就没有迷失神志!?”

“谁知道呢?也许是我那些不听话学生的功劳,打败了你不中用的手下,”黄珞璃漫不经心道,“你刚才的自我介绍很精彩,却没有资格得到我的礼尚往来。你是天才也罢,是废物亦好,我不予置评。但你为一己私欲,破坏雨林,毁人家园,枉顾万千生灵,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蛀虫。今日,我便为自然除害!”黄珞璃左手紧攥,手中的三秋草砰然化为粉末。

到嘴的鸭子飞了不说,伯辰阳感觉自始至终都被这黄羽衣玩弄于鼓掌之中,不甘、愤怒、羞辱,各种情绪如同火山一般在他心中迸发,伯辰阳青筋暴起,双手结印化诀,喝道:“羊羔既然不愿自入虎口,本公子便强吞活剥!你以为我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么?我这祭台可不是摆设!起!”

随着一声爆喝,祭台的木栏顶部突然飞出数十把短匕。这些短匕本倒插在木栏之上,平时看上去仅是普通的装饰物,不想还藏有兵锋。伯辰阳如臂使指,短匕围绕着黄珞璃飞舞,纷纷将匕尖指向黄珞璃。

“疾!”

短匕如雨,纷纷雨下。

这还没完,伯辰阳右手保持剑指,左手一挥,祭台之下的地上飞起无数黄色叶子,飘到半空又纷纷落下,上下翻飞,往复不息。伯辰阳站在零落的叶片之中,冷笑道:“寒月肃杀夜,自然少不了秋叶的氛围烘托,这才符合我秋华子的萧瑟风格。”

黄珞璃一边躲闪,一边快速掐变身法决,胸腹及背部的衣服微微鼓起,双腿则变化为兔腿模样。部分变身之后,她双掌纷飞,掌到之处,短刃化为烟粉。但短匕过多,防不胜防,不时有漏网的匕首刺到黄珞璃的身上,却被弹开,只刺破了衣服。

“龟甲!变身术!”伯辰阳看到黄珞璃衣衫之下的龟甲,大吃一惊。

“你的短匕徒有其表,却不如我这身龟甲坚硬。看我把它们化为粉尘。”

“哼,我的短匕周而复始,用之不尽。聚!”伯辰阳右手保持剑诀,左手掐聚字诀,被黄珞璃化为粉尘的匕首再次凝聚,只是形状变小了许多,好在速度更快,伯辰阳指挥着短匕变换攻击方向,“龟壳护不住你的头部和四肢,归尘羽衣大可做个缩头乌龟!”

黄珞璃放弃部分防守,只护住头部要害,任由双腿的伤口越来越多,顶着如雨短匕,突然提升速度,直接突破匕网,来到伯辰阳身前,瞬间拍出一掌,伯辰阳急忙后撤,但仍然不及,这一掌印在伯辰阳的胸口。伯辰阳后仰着摔倒在地,疼得呼天抢地。半空中的匕首瑟瑟发抖,纷纷落下。

黄珞璃俯视道:“你输了,若不是留你问话,你已经命归黄泉。”

不想,即将落地的匕首突然调转方向再次扎向黄珞璃,猝不及防之下,黄珞璃双腿被数只匕首深深刺中,鲜血汩汩而出。

“嘿,归尘羽衣,你也太小瞧我了,”伯辰阳一个翻滚潇洒起身,只见他的胸口衣衫上沾满了粉末,他随手一招,这些粉末脱离出来,化为一片六角的黄色叶子,他得意道,“你可真是天真,你以为我秋华子撒叶子只是为了营造萧瑟气氛么?疾!”

黄色叶片旋转着,与匕首一起,围攻黄珞璃。

“变!”黄珞璃不顾身上的匕首,大喝一声,每只胳膊竟分化为三条章鱼手臂,更为奇异的是每只章鱼手臂的尾端均是一具人类手掌。六只手臂横扫六合,树叶、匕首尚未近其身就变为了粉尘。看得伯辰阳心惊不已,一不留神,黄珞璃再次欺身上前,一掌破开他身上的叶片,另一掌再次印向他的胸口,吓得他魂飞魄散。就在此时,黄珞璃动作一顿,整个人摇晃了一下,伯辰阳趁机连连后退,与黄珞璃拉开几米远。

伯辰阳气喘吁吁,他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有余悸地激动道:“你这个变态女人,吓我一跳!幸好我有后招,技高一筹!古有奇石,名为雌黄,用以更改错字,故有信口雌黄一说。我这放在周围木栏上的匕首便是雌黄融入精铁炼制而成,我将其命名为雌黄匕。它们被你拍碎之后,我重新凝聚雌黄压缩为匕首,虽然精钢我难以控制,匕首硬度因而变小,但速度更快。不过嘛,融入精钢虽是为了提高硬度,但我真正的后手却是匕首因硬度不足碎裂而出的粉末,被你吸入身体,化为剧毒。至于这些叶子嘛,则为雄黄所制,我叫它们雄黄叶,也可以为这杯毒素添点料。哈哈哈!黄羽衣,今天就是你羽化升仙之日。放心,我会控制着毒素慢慢侵蚀你的身体,不会让你很快就死。在你死前,起码我要取了你的元能生气。”

伯辰阳说话之间,黄珞璃已经瘫在地上,脸色惨白,六只章鱼手臂褪去,只剩下气喘不已。伯辰阳见毒素彻底发作,欣喜不已,他小心翼翼地指挥着匕首刺入黄珞璃两只胳膊,见黄珞璃毫无反应,这才放下心来,端来满满一大碗三秋草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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