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多亩,二十多平方公里。
地盘实在太大,从东边到西边最远直接距离超过五公里,这么大的地方,天天巡视有点不太现实,荒野上别的车不好走。
姜宁只能自己辛苦一下,时不时的开车转一圈。
农场四周,有一片一百多亩的绿化带。
这是他专门给那些放羊的人造的,免的那些放羊人再破坏农场的铁丝网,把羊赶进农场去放,效果也不错,自从搞了这个绿化带,那些放羊人确实再没破坏铁丝网。
从东门出,转了一圈到了西北角。
绿化带里随处可见羊群,感觉全北安的羊都赶到这里来放了。
草长的太高了,羊群钻进去就没了影。
不离的近一点,根本看不到。
前边,一个牧羊人坐在地上,好像正在玩手机。
姜宁把车开了过去,想跟牧羊人聊聊。
离的近了,牧羊人已经起身。
姜宁停车下车,过去问:“你是哪里的放羊的?”
牧羊人说:“高家湾的。”
姜宁没听过这地方,问:“哪个乡的?”
牧羊人说:“老河口的。”
姜宁顿时惊讶:“老河口的怎么把羊赶到这放?”
牧羊人说:“这里草好。”
姜宁表示不太理解:“就算这里草好,老河口离县城四十多公里,把羊群赶到这估计一天都走不过来,你吃什么喝什么,晚上住哪里,羊关在哪里?”
牧羊人说:“这里草好,有吃的,羊也不乱跑,我晚上睡帐篷里。”
姜宁四下瞅瞅:“你还带了帐篷?”
牧羊人咧咧嘴,指下不远处:“帐篷在那边的草丛里。”
姜宁又问:“那你吃什么喝什么?”
牧羊人说:“我带了馍馍和咸菜。”
姜宁摸摸口袋,没装烟,就回车上拿了包,给牧羊人点了一根烟,问:“顿顿吃馍馍咸菜能吃下去吗,老河口那边也有草场,就算草不好,也不至于一点草都吃不到,至于这么远的把羊赶到这来放吗?”
牧羊人一脸的无奈:“今年的雨水少,草还不如去年,赶出去放上一天,羊吃不上草也长不了多少膘,晚上赶回圈里还得喂点料,成本太高,还不如赶到这边来放。”
姜宁感慨了下:“真不容易。”
牧羊人憨厚的笑笑:“挣钱哪里有容易的,就算坐办公室的,还有坐出一身病的,吃点苦没什么,只要羊多长些膘,能多卖点钱,再苦也值。”
姜宁表示认同:“说的也是。”
牧羊人问:“你是这个农场的大老板吧?”
姜宁点头:“是。”
牧羊人笑着说:“你是一个好人,我听他们说,你农场外面本来也没草,是有人老把你的铁丝网剪开,把羊赶进农场放,你雇了水车在外面洒水,草才能长这么高。”
姜有颇有感触地道:“好人算不上吧,现在的社会好像不流行好人,不过看着你们这些放羊的确实不容易,叫警察来把人抓去蹲号子我于心不忍,花点小钱能解决问题,也免的别人说我欺负人,你养多少羊,一年能收入多少?”
牧羊人说:“三百多羊,好的话一年能出一百来只羊羔子,挣个七八万,不行的话也就七八十只羊羔子吧,挣个五六万,这里的草好,羊吃了很上膘,羊羔子成活率也不错。”
姜宁半信半疑:“一百多只就算是羊羔子也不止七八万吧?”
牧羊人苍桑的脸上满是无奈:“碰到专门买了吃羊羔子的,还能卖点钱,大点的羊糕子也能卖个一千多块,但这种不多,养的多只能大批量卖,羊贩子当然给不了高价,一只羊羔子平均下来也就七八百,遇到羊价不好的时候,五百块都得卖。”
姜宁就问:“养大再卖不行?”
牧羊人吸了一口烟,道:“养不起啊,夏天还好,能赶出来吃草,冬天得喂草料,现在的草料那么贵,一个冬天一万块钱的草料都不够喂的。”
姜宁表示理解,道:“以后卖羊找我,我看看能不能给你消化一些。”
牧羊人笑着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说:“我看到有人来你的农场偷兔子。”
姜宁顿时惊讶:“还有这事?”
牧羊人说:“本来这和中事我不想说的,但你能做好事照顾我们这些放羊的,我也算承了你的情,就给你说下,最近几天我看到有好几拨人到你农场去偷兔子的。”
姜宁问道:“都是些什么人,怎么来的?”
牧羊人说:“有的人走路过来的,有的骑摩托。”
说着指了下不远处:“那边草丛里藏着两辆摩托,总共三个人,应该是偷兔子的。”
姜宁扫了一眼,没看到摩托,野草长的太高了,摩托车藏里面根本就看不到,将刚拆开的一包华子塞给牧羊人,道:“谢谢你了,我去看看!”
牧羊人拿着烟,目送他开车走远。
不无感慨。
还是年轻人好,年轻人容易心软。
也有善心。
不像中老年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见的多了,经历的多了,心也就硬了,哪有那么多同情心,虽然不是绝对的,但年轻人确实比中老年人更容易动恻隐之心。
……
姜宁的心其实很硬,非洲那地方到处都是人间惨剧,他见的太多,早就心如铁石,他只是对老家有一种特殊情感,才对老家的人多了分宽容罢了。
碰到胖子那种渣渣,他才不会客气呢。
该大耳刮子抽就绝不会手软。
开车往前跑了一百多米,总算看到摩托车。
摩托车藏的并不算隐秘,只要站在正前方就能站到。
显然来偷兔子的人光明正大,也没想着瞒过牧羊人。
姜宁下车,四下望了望。
没看到人。
穿过一百多米的绿化带,到了铁丝网边上。
铁丝网好好的,也没看到破坏的痕迹。
站在边上观望一阵,就看到农场的林子里有人在探头探脑。
但只是探了下脑脑,就立刻隐在树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