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亦竹见他们确实不会杀她们了,大着胆子走过来,从地上捡起一把刀,突然一刀就砍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血立即就涌了出来,将她那身本就狼狈至极的淡青色衣衫染上了触目惊心的血红,痛得她顿时眼睛里就冒出了泪。
“亦竹,你干什么?”李双晚冲过去,一把将她手上的刀夺了扔到地上,又从衣摆上扯下一块布给她包扎。
亦竹痛得牙齿打架,寒风中,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滚落。
“王,王妃,婢子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所有跟着我们出去的人都死了,您身上也是多处受伤,若是我和萝曼就这么回去,殿下会起疑心。”
“王妃,你,你已没有武功,婢,婢子不疼,不疼。”
舒文博啧啧摇头,还说不疼,眼泪都流成那样了。
亦竹说得对,萝曼一咬牙,也学亦竹的模样从地上捡起过刀,砍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眼泪立即就涌出来了,哭得很大声:“哇……王妃,婢子也不疼,不疼。呜呜……就一点点疼。”
李双晚赶紧又给萝曼包扎,眼里的泪水止不住往外涌。
李双晚将两个小丫头紧紧搂在怀里,眼泪如断眼的珠子滚落。
重生的那一刻,她就发誓要护着她们,可她还是让她们受了伤。
是她不好,她早该知道的,凌恒这个狗东西怎么可能会让她接手王府产业。
他做了那么多恶事,又岂能被她窥到一角。
哪怕只是怀疑,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她退缩。
影一直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见李双晚脸上的泪水汹涌不断,他别开了脸,看着乌泱泱灰蒙蒙的天际,双眼晦暗一片,不知在想什么。
此地离城门有二十余里,与恒王府有三十多里路,总不能走着去。
见李双晚给两婢女包扎好了伤口,影先翻身上了马,朝她伸出手。
李双晚看向那双望着她的眼,将手搭在了影宽大而又带着厚厚茧子的手上。
影握住了李双晚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懊恼自己的手怎么如此粗糙。
回头一定让欧叔弄些女人用的护手膏来。
影用力一提,便将人带上了马,坐在了他的身前,将人圈入怀中。
身上的大氅还带着这个男人的余温,人就已经落入了他宽厚的胸膛,李双晚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几下。
二人再亲密的时刻也有过,也同床共枕过,可像这般近,二人又都清醒的时刻是没有的。
李双晚下意识地就去抓马缰绳,反握住了影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慌得她忙又缩了回来。
影嘴角勾了勾,轻轻将李双晚的小手圈入掌心,让她抓紧了马缰绳,低头对怀中的人道:“抓好了,脚踩在我的脚上,要下雪了,地上滑,容易摔下去。”
天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似的,纷纷扬扬的大雪就是这个时候落下的。
影将李双晚身上的大氅解下来,披在自己身上,又将怀里的人拢在了大氅里。
影的身形实在高大,在女子里算个高的李双晚此刻却娇小了许多,被拢在他的怀里,只露出一颗毛绒绒的脑袋,盯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
亦竹和萝曼也被舒文博和梁天佑二人各自带在马上朝城门而去,他们特意离影远了些,好留下空间给二人说话。
这场大雪来得及时,可以将许多真相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