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无耻的景章帝会怪罪文书没有先将东西呈给他,反将实情公之于众,会要了这位文书的命。
“对,简书上写得一清二楚,这位先生身受重伤,不宜入宫面圣。”
“没错,皇上看简书也是一样的。”百姓们纷纷附和。
张德生咬了咬牙,目光不愉地看了眼李双晚,见她态度坚决,拦在文书面前,不得已才退让。
又看向立于一旁的郑新江:“郑大统领,不如你与我一道将此物呈给皇上?”
郑新江一个头两个大,身为禁军大统领,他今天也是见了鬼了,好端端的不在皇宫里待着,非要去一趟贺府。
结果人还没到贺府门口,就看到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圈百姓不说,还看到血淋淋的随军文书扑倒在贺府门口,不仅大喊着燕山关一战军情记录在此,还惊动了府里的贺老夫人等一众贺家霜妇撞门而出。
作孽啊。
张德生拽着郑新江,拿着简书匆匆去见景章帝。
李双晚紧紧握住贺老夫人的手,虽然贺老夫人听从了她的建议,将军情记录先公之于众,让全盛京城的百姓知道齐王是个什么东西,但同样也将贺老夫人架在了火上烤。
贺老夫人慈眉善目,朝她微微一笑。
御书房,景章帝看罢那些简书,一把重重掷于地上,勃然大怒。
那三册历经千难万险,文书与贺府管家用命护下的军情书简再承受不住,哗啦啦散开,飞溅得满御书房均是。
郑新江心里叫苦连天,恨不得此刻银光程亮的汉白玉砖上裂开一条大缝,将他吞进去也好,变成透明人也罢,只千万不要让皇帝看到他才好。
怕什么来什么,景章帝一双眼已经盯在了他身上。
“贺家老妇要干什么,逼朕吗!齐王刚立下不世之功,就要副朕处置自己的儿子,我皇家威严何在,简直是荒唐!”
“郑新江你是个废物吗,一帮女人也看不住!随军文书为何会去了贺府,他是怎么进的盛京城,为何没有人来报朕!军情记录此等重要之物,是可以当着全盛京城百姓面念出来的吗!”
郑新江跪倒在地:“微臣有罪。”
“把那个文书给朕带来,朕倒要问问,他是贺家的走狗,还是我北晋的官!他手中的笔是为贺家书写功绩的,还是用来记录军情的!”
“皇上,文书身受重伤……”
“身受重伤,不也当人将这简书上的内容一字一句念给百姓们听了吗!怎么就面不了圣了,去,把人架也给朕架进来!死了,就把尸首拖进来!”
张德生领命应是,就听景章帝喝道:“张德生,朕如何对你讲的?谁人敢敲响登闻鼓,二十杖就得先受着,你行刑了没有?”
“皇,皇上……”张德生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噗通跪倒在地:“贺老夫人已六十有余,若是二十杖下去,怕是……”
景章帝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贺家老妇六十多岁的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她敢敲登闻鼓,就要要承担起后果,这是祖训,容不得她老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