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在漆黑的冰冷的被窝之中一遍又一遍的,如同自我凌迟一般的去回忆和离去的家人的所有。
他只记得,他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让他快跑,他二哥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让他把他拉上去。
可是他没有把二哥拉上去,他们永远的留在了那漆黑的不见光的潮湿的令人呼吸不畅的地底。
没有华贵的棺材,也没有精美的棺椁,吴老狗曾设想过无数次他爷爷的棺椁上会刻上怎么样的生平。
可事实上是都没有,他们没有棺材也没有棺椁,像是一些同行一样,永远的成为了墓主人的守陵之一。
他们会慢慢的在昏暗无光的地底腐烂,发臭,直至若干年后,成为三具白骨。
或许这是对身为土夫子的他们的惩罚。
吴老狗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和老头子紧密合作的解当家带着和吴老狗年龄相差无几的小解敲开了他的房门,和他聊了很多,还给他安排了一份工作。
他年龄太小了,心又干净,老解就是想让狗儿去他那打工,也舍不得让那些腌臜事弄脏了他,他是看着老头子的三个娃娃长大的,也知道老吴家有多爱护这个小娃娃。
他知道老吴家养家糊口的工作丢到了吴家两个小娃娃身上,大娃娃有自己的出路,但小娃娃除了淘沙那是啥啥不会,好在老吴家生了一副好皮囊,轻而易举的把他塞到了茶楼当小二。
有解当家罩着的小儿,没人敢欺负他,虽然有时候吴老狗那个直脑子挨人家明里暗里的骂了也不知道。
血尸墓事件过后的两个月,奶奶经常能梦见爷爷念叨着孙女还活着一定要找到她,妈妈则是梦见他二哥哭着说浑身上下都好疼,两人自然是悲痛欲绝,没过多久两人便双双病倒,剩大哥照顾着她们。
别看老婆子经常骂老头子,实际上夫妻感情很深厚,老头子也乐意让她骂,按照老头子的说法,就是夫妻嘛,偶尔骂骂还能增进感情,相敬如宾的,那叫室友,只有夫妻才是打打闹闹骂骂咧咧的。
要不说上天就会欺负普通人呢。
吴老狗有些气愤的用力擦着桌子。
日子很狗,他不敢骂,怕被丫的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