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寒风凛冽，犹如锋利的刀刃切割着每一寸空气，带着刺骨的寒意侵袭着每一寸肌肤。

天边初露的晨曦，被薄雾轻纱般笼罩着，显得苍白而无力，仿佛连阳光都畏惧这冬日的严寒，迟迟不愿展露它的温暖。

不知是昨天与那野猪缠斗，导致太累，胡澈一直睡到正午才缓缓睁开了眼伸了个懒腰，脑海中不知为何，从未如此清晰，他擦了擦眼睛，收拾起昨天夜里看的那本《中庸》，念道：“今夫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广厚载华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洩，万物载焉。”刚念完，胡澈顿时一惊，满脸的诧异，其中被他用黑炭涂抹的撮字与焉字，本是想今天起床去问问教书先生这二字怎么读，让他万万想不到，一觉醒来竟能随口而出。

他瞬间看向那本父亲曾经年轻时手抄的那诗本，顿时回想起昨日与那野猪搏斗时在他闭眼前，这破烂诗本所流露出的淡淡绿光，胡澈有点不可置信的翻了翻那诗本，除了一些简单的诗句，纸张也早已破烂不堪并无什么特点，他蓦然拿起其他几本书，一页一页翻过，读道那些他突然熟悉的句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

“难道是这本书的作用？”胡澈诧异道，还未多想，街道上不知为何在这呵气成霜的天气竟异常热闹，胡澈出门走向人群密集之处，只见那墙上贴着的来年的科考告文，几名官员坐在告文旁陆陆续续不少人排队报名科考。

王胖子那几人看着站在告文前的胡澈，“有些人还真以为买了几本书，就能去科考了，怕是连这告文上写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吧。”几人嘲笑道，其中一人更是冷嘲道，“胡澈，别说你认识这些字，怕是连这二两的报名费都交不起吧，哈哈哈。”

胡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那笑容中既无愤怒也无自卑，反而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坚定与从容。他轻轻转身，目光掠过那几位面带讥讽的少年，“诸位所言差矣，”胡澈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穿透了周围的嘈杂，“书卷之中，确有黄金屋，亦有颜如玉，但更重要的是，它们为我打开了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至于这告文上的字，不才虽不敢说字字精通，却也愿意一一研读，力求理解其深意。”

说到这里，那王胖子笑道，“哟，乞丐煞星居然也能说出这种话。你们几个不得好好学学人家这话术。”接着说道，“既然小乞丐如此有文化，不如本大爷考你几个字？若你真能认出，本大爷...”王胖子想了想，看向胡澈的那双鞋底磨损得几乎要见底的布鞋，“本大爷送你一双鞋，还是好好去砍柴，山路可不好爬啊。”众人听后不禁大笑，胡澈听罢，“既然王少爷觉得我只是一山野砍柴村夫，可否敢与胡某比较一番，若是我赢了，王少年帮我把这二两报名费交了可好？”

王胖子听后，忍不住嘲笑道，“就你？别真以为一天抱着你那本破书，认得几个简单的字便想与我一较高下，若你输了如何？”换做往日的胡澈，他虽然认识一些字，却也没必要和这些读过正规私塾的人比较，但当他看完那四书五经上的那些个佶屈聱牙的字，他当然敢与这个胖子一较高低，胡澈应声答应，“若是我输了我便给你王家免费砍这个冬天的柴，每日三捆。”众人议论笑道：“他还真觉得他能赢，这个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王家可不差你那几捆柴火，若你输了，给我王家喂牛喂马一年，每天都给小爷鞍前马后！”王胖子说道，胡澈不带一丝犹豫，“好，那便如此，你想比什么？”

“也别说小爷欺负你，我们就比比最简单的识字，出三个字，若是你能赢，我就给你把这二两报名费交了。”王家的管管家连忙面带谦逊之色，适时地踏前一步从王胖子身旁走出，“小人不才，曾经也是这镇上才子，要不然我给少爷出三个字？”

王胖子看了眼管管家，道，“那便你出吧，可别出太难的，这个小子说我们为难他。”胡澈不屑的一笑，待管管家从报名官那借来笔墨，写到第一个字：“叕”。

二人看后，还没等王胖子反应，胡澈便下意识读道，“zhuó。”，王胖子见状，连忙也接道读：“zhuó”。王胖子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个字的胡澈的快速解答感到意外，但他很快恢复了自信的笑容，心中暗想：不过是个开始，后面还有两字呢。他故作轻松地说道：“哼，算你反应快。不过，这才刚刚开始，别高兴得太早。”

管管家微微一笑，笔尖轻蘸墨汁，继续在纸上勾勒，第二个字跃然纸上：“龘”。这个字一出，周围的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片低呼，不少人面露难色，显然连这个字都未曾见过，不过王胖子早已知道此字，曾经管管家教过自己这个字，他胸有成竹的望向一旁胡澈，“这个字让你先来，可别我先说出口了你才说。”胡澈凝视着这个字，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但很快他便沉下心来。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此字念作‘dá’，意为龙腾飞的样子，极为罕见。”

王胖子闻言，脸色微变，他没想到胡澈竟能如此迅速地认出这个字，生怕别人觉得他不认识似的，连忙解释道，“这个字我本就认识，只不过是小爷想考考你罢了！”

管管家见状连忙附和道，“这个字我早教过少年，不知道你小子从哪里偷学来的，竟然也知道！”管家说完现场一阵唏嘘，王胖子面红道，“抓紧出第三个，别磨叽了！”

管管家思量一番不再犹豫，最后一笔落下，纸上出现了一个更为复杂的字：“爨”。这个字仿佛一幅微型的山水画，包含了多个部首，令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