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刘庄打算到屋背岭砍些竹子制竹框、竹篓、簸箕,顺带挖点竹笋。这个季节的竹笋不如春笋、冬笋闻名,架不住量大管饱,一根二米高,能吃足有十几斤。
他脚边的小狗这儿闻闻,那儿嗅嗅,竹脚下撒泡尿标记地盘。小狗昨晚喝了点神秘空间的泉水,正是精力旺盛,灵性十足的黏着刘庄撒欢,遇到上不去的坎就汪汪叫,欢喜得紧咧。
“别躲了,我看到你们了。”刘庄对墙后藏头露尾的孩子喊上一声,那些孩子以为刘庄诈他们呢,蹲在那动也不动,“二虎,芒果,螃蟹,荔枝。”
刘家沟小孩的外号不是水果,就是动物,谈不上高雅,一切以生活为主。
闻言二虎嘿嘿挠头露出来,“庄子叔,上山呢?我就说瞒不住庄子叔的火眼金睛,还不信,露馅了吧。”
二虎是刘家沟的孩子王,一帮孩子有事没事就爱跟在他屁股后边。其他的孩子都是刘庄堂兄弟的孩子,严格意义上来说,除了二虎都是留守儿童。
他们倒是勤,守着刘庄出门,兜里鼓涨鼓涨,露出蛇皮袋的一角,可惜打错了算盘,刘庄没打算上山。
“回去吧,不上山,砍两条竹子就回去。”刘庄规劝。
二虎笑嘻嘻,“没事,我们就看看。”
他们不死心,也正因为如此吃了点苦头。屋背岭是什么情况,阴凉、潮湿,山蚊子猖獗的法外之地,黑白相间的蚊子饿得眼冒绿光,送上门的食物哪有不嘬一口的道理。
没两分钟,二虎的小腿、胳膊和脸挂了十几只山蚊子,其他人的情况也差不多。这种蚊子吸血不疼不痒,事后才会鼓包。
“哎哟,死蚊子咬死我了。”
一边驱赶蚊子,一边骂骂咧咧的走了。
刘庄哑然失笑,不喷点花露水上屋背岭,不是告诉蚊子自己的血甘甜可口吗。
砍了两根最粗的竹子,修理侧枝,砍成一段一段,然后拨开竹子堆里的野草藤蔓,一条大约三米高的竹笋被挖出来。
他把能吃的部分砍下来,其他的竹质化部分不好吃,稍微修饰一下竹节部位,做成调料罐就很赏心悦目。
竹笋咯吱咯吱的响,别误会,不是刘庄用力太猛导致,那声响出自于竹笋的内部,里头的竹虫啃食新鲜竹笋的声。
果然在竹笋顶端找到了一个虫眼。
他使劲摇晃竹子,轻巧的振翅声下,一个个红黄色的虫子远远的飞了,来不及飞远的落下来,被刘庄眼疾手快捉住。
搬运竹子和竹笋下来时,又碰到被蚊子折磨的浑身难受的二虎,他把二虎招呼过来,“二虎,过来给你个好东西。”
二虎摇头,“不去,庄子叔肯定让我们帮搬竹子。”
刘庄哑然,“滚蛋,你搬得动吗?不要算了。”
说完,二虎屁颠屁颠跑过来。
“哇,笋甲旺!”
竹甲虫也叫竹象,刘家沟这一带叫笋甲旺,为什么这么叫刘庄也搞不懂,这个名字由来已久,一代一代的传,也就没啥根据了。
笋甲旺对小孩来说是一种高端的宠物,基于它的颜色和造型,大象一般的“鼻子”,明亮艳丽的颜色,无不吸引着他们的眼球。
被笋甲旺吸引了,他们跑到一边分配,二虎充当分配的裁判。
刘庄把搬下来的竹子清洗干净,按照长短用火烤干,劈成一条一条的竹篾,再修整其厚度和毛刺,如此重复。
刘宗毅架着鸬鹚归来,颇有一副左牵黄右擎苍的豪迈,可惜左手的笋甲旺拉低了档次,“嘿嘿,怎么样,气派吧?”
刘庄哭笑不得,“和一个小孩子抢虫,也只有你做得出来。二虎的嚎声二里地外都能听到,幼不幼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