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毅在山坡喂兔,洗手的功夫,瞅见养兔场的后边新掘一簸箕红泥土,他的脸色无奈着,拿来探照灯照射,俯下身脸贴地,隐约看见里头的生物偏灰色或者黑色。
刘家沟会打洞的动物,以前只有耗子,自打他把兔子引进刘家沟以后,符合要求的动物就有两种。
兔子越狱罪不容恕,耗子打洞更是十恶不赦,他一铲一铲地挖掘,企图把里面的动物缉拿归案。
可挖了半米,他心里就嘀咕了,这东西的挖掘速度未免可怕,昨天洞穴还不在呢,半天的功夫就打了这么深的洞。
又挖了半米,刘宗毅的大脑“宕”的一下,头晕目眩,那东西没有毛……它根本就不是耗子或兔子。
刚才看见的灰色或者黑色的,是它的鳞片在黑暗中的颜色,“穿山甲!”
刘宗毅把事一五一十告诉刘庄,后者觉得不可思议,穿山甲什么时候下山,到刘家沟附近安家了?
“你确定是穿山甲?”刘庄问。
刘宗毅肯定回答:“错不了,就在场子后边的排水沟,挖了一米深才发觉不对劲,刚开始我以为是兔子呢。”
刘庄笑着摇头,“挖那么深,你也不怕把后边挖塌了。得嘞,我跟你去看一下,真要是穿山甲,怎么也要和大伯四叔打声招呼。”
刘宗毅撇嘴,“我是无意的,没想到挖出一只穿山甲。”
他对刘天水还是很怵的,尽管二十多了,童年的阴影仍旧挥之不去,那会儿他如履薄冰,就怕行差踏错挨一顿打。
跟着刘宗毅到坡上,刘庄俯身观察,能看到里头的穿山甲的灰色、深棕色的鳞片,确认的确是穿山甲。
刘庄做不了主,就把穿山甲的事和盘托出,告诉了刘天水,后者狠狠吸了两口土制烟,盯着刘宗毅,刘宗毅的脸色极其不自然。
“穿山甲跑到刘家沟的坡地打洞?”刘天水吐了个烟圈,放下烟筒,“瞧瞧去。”
穿山甲就在那,刘天水伸手摸到它的鳞片,艺高人胆大地拽着尾巴掏了出来,又吩咐刘宗毅把洞穴复位,填实以防下雨天山体滑坡,他拎着穿山甲就回到村子。
刘庄不禁无语,“四叔,你怎么给抓回来了?”
刘天水说:“不抓回来任由它打洞?行了,我会交给林业部门安置,在刘家沟安家总归不妥。”
刘庄无法反驳,也就不管了。
后来林业部门的工作人员到来,却没把穿山甲带走。好像说穿山甲不见了,搜索一番无果,最后空手而归。
刘庄那会儿没在村子里,事后才听说的,林业局的人没什么反应,倒把刘天水吓得够呛,生怕哪个混不吝把穿山甲炖了。
“二呆,我就说你该减肥了,不然怎么会走得动道。”刘庄拍了拍委屈兮兮的黑熊,不由严厉教导,胖乎乎的,一身脂肪,才到鲫鱼坡就走不动了。
二呆抱着刘庄的腰,把头埋他肚子里,那钢针的毛扎得刘庄痒痒的,透过衣服都感觉到扎人感。
“别卖萌,不准委屈。”刘庄严厉地说。
他正说完,那头突然就“妈耶”地叫了一声,一个不留神往下边滑了四五米,仔细一看,是一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
刘庄急忙把人拉上来,“没事吧?”
那人摇摇头,“妈耶,黑熊,吓死我了。”
刘庄呵呵地笑,“别怕,不咬人。”
那人就问:“你养的?”
刘庄摇头,“寄宿在刘家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