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的一番话，把王慧听得都愣住了，之后气往上涌，直接暴粗口：“你她妈，我看你今天是皮痒了！”站起来就要去阳台拿扫把揍人。

陈诺连忙拉住她，“冷静，冷静，我开玩笑的。”

王慧挣了两下没挣开，这才恨恨的坐下来，“个子没长，力气现在倒挺大。我给你说，陈诺，你少跟你妈开玩笑，这个事情很认真，你给我严肃点！我是喊你来主意，不是叫你插科打诨的，你就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妈你先说说你想怎么办。”

王慧道：“我想把房子退给他们。”

陈诺点头：“哦。”

王慧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有点不愿意。确实，有这一笔钱，你以后无论做什么，都不用愁了。但是，妈妈当初买这个房子，真的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帮忙。说起来也是你刚才那番话提醒了我，确实也是，外人看来，我这样子做，真的很像预先知情的，要是我真的不还，估计背后都要把我脊梁骨戳断，什么难听的话都会冒出来。也算是帮我下了决心吧。我准备明天就去你司伯伯家，当面把这件事说一下。”

“那你都想好了，那问我做什么，我进屋了。”

王慧皱眉道：“你不要这样，你想想，供电局不会垮，我也不会下岗，我们两母子一直不是生活的挺好吗？至于说什么房子车子，以后你只要有本事，自己赚不到？你要是没本事，再多的钱也会被败光。所以，我希望你支持妈妈的这个决定，好吗？”

我就说我心肠怎么这么硬，上辈子硬是一分钱不留下。陈思美，陈念纷，还有那些大大小小子子孙孙，你们要怪就怪你们的曾祖奶奶，这都是遗传。

陈诺满脸认真：“好，我支持！”

王慧不放心的打量了他一下，说道：“这样，明天你跟我一起去。”

……

……

在2005年，火车站附近的德明路一带，是整个利昌县唯一还没有铺装沥青水泥路面的地方。从德明路口拐进清河巷，从这里开始，地面就从水泥路变成了黄泥路。

虽然路面洒了一些碎石，但也被车辆压得坑坑洼洼的，每到下雨天，地上都是一脚下去能把整个鞋面都淹没的水坑。

道路则是一栋栋宅基地修建的小楼，高的有四五层，矮的就两三层。修建年代大多都不短了，只有极少外面铺了一层瓷砖，大多数都是砖砌的水泥房，而且不少的墙面已经脱落，将里面褐红色的砖面暴露出来。很多幽深的小巷就在这一栋栋小楼之间形成，像是迷宫一样。

王慧带着陈诺在巷子里东走西窜，不停地四处张望，嘴里感慨道：“十多年前，这里是什么样，现在基本还是什么样。当时我一个人带着你，不知道有多辛苦，哎，看到这些地方，真是怀念。”

陈诺淡淡道：“妈，你老实说吧，你是不是迷路了？”

现在是下午1点。

早上的时候，王慧跟司建国通过电话。当时司建国正在家给学生补课，正在上课期间，所以只说了匆匆几句，约了个时间地点。

司建国就以为王慧今天下午是来看房子的。

他家是三层小楼，一楼是待客的地方和杂物室，三楼是他们家自住的，二楼租出去五六年了，一直都是一户姓萧的人家在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