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两得的法子？”

“说说看？”

文库总管的话，瞬间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只见他双眼浮现血丝，猛地将长袖掀开，另外两人眼神骇然，顿吸凉气。

难怪这老小子整日都身穿长衫，本以为是为了维持自己斯文儒雅的形象，没成想这长衫下的身躯，枯瘦似骷髅，肤色暗沉，遍生脓疮，血管漆黑鼓起，散发着浓烈的死尸腐臭味。

味道之浓烈，令人作呕。

“看来李兄的状态，比想象中更严重。”货仓总管眉头微蹙，掏出帕子掩住口鼻。

文库总管目光冰冷：“正如你们所见，当初我被哄骗修了妖术，结果导致自身精气血肉亏损，变成这副鬼样子，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只敢长衫遮掩，以香囊掩饰体臭。”

银库总管恍然：“先前你办的书院经常发生学生失踪事件，想来那些失踪的学生，应该都是你的手笔吧？你私下用活人连邪术，吸人精气续命？”

货仓总管表情也难看起来：“此前你曾托我联系牙婆，说是想为自己的宅子添些婢女妾侍……当时我还想，你那方面不是早就不行了，添再多女眷有什么用？原来那不过是掩人耳目，那些你从牙婆那儿买的女子，怕是早被你吸成人干了吧？”

两人光是想想就牙颤。

所谓斯文败类，大抵如此了吧？

扯下面具的文库总管此刻也不伪装了，非常干脆地点了点头。

“没错，这些年我靠着吸人精气苟活，可即便如此，也已经马上就要山穷水尽了，若是再不精进一步，不出一载，我必定遭反噬而亡，化作一滩尸水腐肉。”

说着，他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

“此前我一直隐忍不发，但既然如今恰逢庄里变故，与其坐着等死，不如殊死一搏。”

“我想活命，二位想争权夺势，眼下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你们忧心的无外乎老祖宗，担心将大少爷杀了，会招来老祖宗怒火。”

文库总管话语停顿，猛地抬头朝着天空望去。

“但其实有一点，我自始至终没告诉你们。从进山庄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察觉到，过往庄子上空遮天蔽日的威压，已经彻底消失不见，甚至连老祖宗的气息都嗅不到了。因此我猜测，先前山庄遭劫时，老祖宗应该受了不小的损伤。这也是大少爷刚拿到钥匙，就急吼吼去文库寻功法的原因”

“如今的大少爷，恐怕只是在扯大旗，实际不过是一只纸老虎。”

文库总管又转过头，看向银库总管。

“既然现在大少爷拿走了钥匙，那没理由放着银库不搭理。老杨你身为银库总管，应该知道银库里除了那堆成山的真金白银，还有什么东西吧？”

经他提醒，银库总管像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东西，眼底掠过一丝惊恐。

“你指的是……那些负责看守银子的‘守财奴’？”

文库总管点头。

“不可能的，那些‘守财奴’是宋家人炼出来的，大少爷身上有宋家血脉，那些东西不敢犯他身的。”银库总管连连摆手。

“听我把话说完。”文库总管猜到他会如此回答，抬手打断。

“若是正常情况下，那些‘守财奴’当然不可能弑主，但你们别忘了，当初宋家人是用何种残忍手段炼制出的那些东西，我所修的邪术，可以钩动那些东西内心深处的怨恨，暂时压住它们对于主人的恐惧。”

“如此一来，咱们那头脑简单的大少爷，在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进去，必然会遭失去理智的‘守财奴’群起而攻之。就算没有命丧当场，估计也得丢掉半条命。”

文库总管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银库总管面前，拍了拍他的肩，惹得对方会眼皮狂跳。

“况且，有些时候，杀人不需要亲自动手。你私下花那么多银子，养着那些草莽野匪，莫不是真就只打算养寇自重，以及时不时劫两批货物？养了他们那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今天？”

“你的意思是……”银库总管隐隐明白他要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