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那场闹剧之后的沈府,表面上看上去风平浪静,实则暗涛波动,沈檀春训斥苏姨娘的这件事不知怎地已在沈府的每个下人之间传遍,丫鬟小厮们没事就偷偷在背地里窃窃私语,各自抒发着自己的猜想。也是有那不长眼的,几个平日里有些得脸的小丫头竟堂而皇之的议论起此事,恰好被路过的苏姨娘听见,这叫她如何能忍,顿时火起三丈,几个丫头当场被杖责三十大板后便发卖给了人牙子。有了此前车之鉴,下人们一时倒是安分了不少,沈府上空飘荡的流言也慢慢的平息了下去。不过越是压制,似是更加坐实了苏姨娘的做贼心虚。
与心火难抑的苏姨娘相反,竹意园的璎珞和翘儿倒是难得的一片闲适散淡,这沈府之家事本就与她无关,如今这内讧说起来也是主子们之间互相利益牵扯所导致,璎珞摩挲着茶杯,眼中的笑意冰凉,这世上人心古怪,有人之处便有是非,竟是躲也躲不开。
翘儿端上了新沏好的茶,竟是十分反常的静静默立在一边,璎珞端起了茶杯,轻轻吹了吹,茶香在空中氤氲缭绕,璎珞不动神色的看了一眼翘儿,美丽的面孔流露出一抹揶揄的笑意:“翘儿,你帮我去找找我那个得了话痨症的小丫头。”
翘儿听璎珞这么说,大眼睛忽闪忽闪,满脸疑惑,“话痨小丫头?姑娘你在说谁啊?咱们竹意园何时还有这样的人?”
璎珞不由的好笑,这个翘儿啊,“你啊!”
翘儿听璎珞这么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挠挠头笑嗔道:“姑娘,你惯会取笑翘儿。”
璎珞s转过头望着她,神色如水,“说吧,你又在想什么呢?”
翘儿神色凝重,轻声道:“姑娘,你说此番是不是就是那苏姨娘搞的鬼?上次在荷花池旁边碰到的宝笙,可是有重大嫌疑。我们真要装作不知道吗?”
璎珞嘴角挑起一丝弧度:“翘儿,你还看不明白吗?这苏姨娘这次说不好也是替人背了黑锅。”
翘儿脸上顿时有一些惊诧,说道:“姑娘,你是说这沈府还有别的人也要害水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璎珞冷笑道:“不然呢?据我所知,这苏姨娘管理沈府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妥妥帖帖,并未听闻她出过什么纰漏,想必也是个心思谨慎之人,若是她要害水姨娘也是徐徐图之不留痕迹,断不会做的如此仓促显眼。所以说,这沈府,还有人和她一样,并不希望水姨娘再诞下子嗣。不过这个人这么做虽然是与苏姨娘殊途同归,但是也给她出了不小的难题。如今既然沈伯伯将这事交由苏姨娘调查处理,就且看她如何唱完这一出戏吧。”
翘儿明白过来,嘿嘿一笑:“姑娘果然聪明!嗯,翘儿听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