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时,少年突然惊觉,注意到自己失神,回身向着赤焰尘风,致歉道:“赤焰爷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为之。如果“七星”有所冒犯,请您莫怪!”
“何必妄自菲薄,就以‘七星’。好坏不是由我评判,而是由他自己认为。可记否,第一次见面时你就称呼他为七星,那,孩子却很开心。我想,他自己早已记下了吧。”赤焰尘风说道。
是的,多年后,赤焰七星在垦泥时和纹纹以及威龙聊天时谈到,记忆中,很小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唤他“七星”。
他不知道那人是谁,但能觉那人声音很轻柔,是一位温柔的大哥哥。
当他稍稍年长时,爷爷和他交谈时,告诉过他,发生过的过往。
其中,尤其是当年有一位神秘人如何帮助他们。
不过,赤焰尘风自是隐瞒了有关于与他父辈们的事情。
“爷爷,那人是不是唤过我七星。”
“是啊,没想到你能从小记在心里。”
七星大大的笑了。
那时,七星便对那人产生了,自己都未意识到的依赖的情绪。
一天回家时,见到爷爷和一位身着斗篷的神秘人聊天。
爷爷告诉他,这位是他未曾谋面的父亲与母亲的朋友。
“叔叔好。”七星礼貌地问候道。
没想到,斗篷下的那人却是笑了。
“七星,这位可没比你大多少啊,叫叔叔折煞人家了,你的名字可是人家取的。”赤焰尘风笑道。
“我名字。”七星低头,有所想道。
突然目光有神,没等言语,只听闻。
“七星。”
正说时,那位温柔地唤了一声。
记忆中的声音,仍是那般熟悉。
是他,七星激动万分。
终于,找到你了……
“星仔哥,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想起来了。记忆里,我很小的时候,也听到过有人唤我‘纹纹’。”
“哎呀,怎么你们都有别人起名字,关键是,还那么好听。为什么,我就没有。”乌甲威龙气愤道。
“行了,哥哥,你名字是爸爸在你刚出生时亲自取的,所以,人家肯定不能帮你取啊。哼哼哼。”纹纹甜甜地笑道。
“我当然知道,跟你们开玩笑呢。”威龙上前牵住纹纹的手,说道:“能给我妹妹取名字,还是他的福分呢。”威龙大大咧咧地笑道。
“好了,威龙,你就别说了,先喝杯茶吧。给,纹纹,这是你最爱的红茶配乌龙茶。”七星说着,将泡好的茶递给纹纹。
“纹纹,威龙,你们忘了吗?我开垦泥车,就是那个人教的啊。”七星接着道。
“原来是他。”纹纹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谁啊?”威龙问道。
“哥哥,你忘了吗?就是那个无论何时都穿着白色斗篷的那个人,和赤焰爷爷经常往来呢。”
“他啊……”没等说完,“烫烫烫,烫死我了……”只见威龙喝茶太急,烫到自己。
“哥哥,你慢点喝。”纹纹扶额,然后又看向赤焰七星。
“星仔哥,可后来为什么不见他了呢?”
“他离开了。”
“为什么?”
七星没有回答,转而说道:“那一年,他带着我来到后山上。在一颗树下,他似乎在悼念什么,之后,他告诉我他要离开。”
七星接着道:“他说我们都长大了,他该离开了。那时,我很伤心。不过,只见他种下一颗种子,他答应我,待这颗茶树长成时,他就会回来!”
“纹纹你看那边,看那颗茶树。”说着,七星指向那边。
“我,一直在等他。”
“茶树长成了,可他没有回来。”七星低沉道。
“我,一直会等他!”下一刻。七星抬起头,目光坚定道。
……
思绪回现。
赤焰尘风接着说道:“唯故者之魂悬北斗而长存。是啊,你们的父辈在天有灵,他们会看着我们的,会保佑我们的!”
虽然,面前的人看不出是喜是悲,但是,赤焰尘风知道,少年的目光定是十分震惊。
“其实你和村长谈话时,我刚好来找寻你们,不过见此,便没有打扰。于是起身准备离开,不过听到你不打算离开时,我也就没有和村长离开。”赤焰爷爷说道。
“那您……”少年沉默道。
言外之意,赤焰爷爷你是不是知道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但是,我尊重你。”赤焰爷爷点点头,向着少年许诺道。
“在别人面前,你就是我孩子的朋友;在我们面前,你就是我们的亲人,小铠!”赤焰尘风张开双臂,说道。
“赤焰爷爷!”少年夺泪而框,抱住赤焰尘风。
“爷爷,为什么。即使我知道,一刻不敢松懈。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到,到底还是,改变,无能为力!”
“如果,如果,我再强一些,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
不发声的痛,其实一直藏于心中,只是,少年一直在克制。
人的情绪,总是在一瞬间爆发。
少年此刻,泣不成声。
惊幽谷杜鹃之啼血,泣苍苍家破之孤子。
时人闻之,肝肠寸断;时景闻之,凋间花颜。
赤焰尘风,不禁流泪道:“小铠,我知道,你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但是,事在人为,有些结果,我们不想看到,但是,也不得不看到,不是吗?”
似是安慰自己,也是安慰少年道。
“何况,如果不是你,我和七星,钢千翅和他弟弟,或许都会……至少我们还在这里,钢千翅还有弟弟,我还有七星,我们大家还有彼此……”
“临终前,他们恳求你,带他们团聚。现在,他们就在这里,在一起,不分开。他们会化作风雨,陪伴在我们身旁。”
“小铠,你真的非常优秀。你与千翅,其虽年少,意志坚定,智勇双全,运筹帷幄,心思缜密。何谓年少?有你们在,圣兽队永远有希望,永远辉煌!”
赤焰尘风知道,面前的少年非常坚强。但他现在,急需要一个怀抱,来宣泄积压已久的情绪。
“哭吧,好好哭一场吧。”
少年哭得更大声了。
夜渐深,风更寒,赤焰尘风将少年抱得更紧。
黑暗中,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
“小铠,原来他叫小铠。”只见,黑暗中的人轻声道。
“小铠,谢谢你。你做到你能做到的,我会做到我能做到的。待到归来时,我们定再见!”说着,这人悄悄离开了。
夜更深,月更明。
但见,一位少年趴在一位长者的背上。
那少年,已然睡了过去。
如果透过斗篷,却能看到,少年泪痕未消。
长者漫步田间,步伐轻微,生怕惊醒少年。
“睡吧。能减轻一些痛苦,也是好的。”
“风雪漫天,山茶依旧。惟愿是结束。更是新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