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对那部武侠电影的野望,可不仅仅只在票房啊。
“呼...”
“还是先着眼当下再说。”
陈阎揉了揉脸颊,逐渐放稳心态。
他坐到椅子前,将钢笔装满墨水,拿出一张稿纸写着《音乐家(暂定)》的剧本。
“给。”
龚雪微笑着泡好一杯茶,动作轻柔的放在了桌子上。
“谢了。”
陈阎连头都没抬。
“没事。”
龚雪安静的坐在床上,翻动着一本复杂的英文书籍。
不知不觉间。
外边滴答滴答的,渐渐下起一场倾盆大雨。
不过两个人都没有关注,反而借着滴答滴答的声音,更加沉浸于各自的世界。
茶杯里飘散出的热气,逐渐消散,转凉。
“嗯?”
陈阎凭感觉摸到暖水瓶,拧开瓶塞,往里倒水,里边却没有水流的动静。
他扭头一看,不由失笑。
清晨灌满的暖水瓶里已空荡荡的,里边哪还有水呢?
他伸了个懒腰,随口问道:
“咱是不是该去吃饭了?”
“...”
意料之外的没有传来回应。
却见龚雪躺在床上,左手里还握着一本纯英文版的生肉书籍。
她如同一只小猫似的蜷缩着身子酣眠,睡颜恬淡。
陈阎莞尔一笑。
果然,看不懂的书最是好梦。
从1956年,周总理指出必须扩大外国语的教学,扩大外国‘重要书籍’的翻译工作后。
同年七月,教育部便仿造老大哥的教材,编了一套合乎情理的英文教材。
而龚雪向来用功,所以她外文底子还是有的,只是啃着很吃力。
有时一天都不一定能啃完一页。
“难得放松,多睡一会儿吧。”
陈阎放下钢笔,小心翼翼的起身走到床边,轻柔的给龚雪掖好被角。
正好这个时候,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陈阎同志!”
“嘘!”
“龚雪同志睡着啦?”
来人是《巨澜》的导演董克妠。
声音由于早年的声带受损,而有淡淡的嘶哑感,好在并不浓厚。
她有着胶州地区的女子英豪气息,开玩笑似的低声说道:
“陈阎同志,跟着你的女生可受苦受罪咯。”
陈阎起身走到门口,拿起抵住门口的旧书,将房门虚掩着之后,起身走到走廊的尽头。
好几个小时没抽烟了。
他掏出一根,点燃后舒爽的闷了一口后,吐出烟气笑道:
“董导,你可别污蔑我。”
董克妠迎了上来,笑道“怎么不是呢,你平时工作这么拼命,龚雪又是很有上进心的孩子,肯定轻松不了。”
“她曾经的磨难多了,过一段时日认可的人多了,自然就会好了。”
陈阎眯着眼睛,不是很想谈论这种事情。
他扭头看向董克妠,眼睛瞄到她手里提着的果篮,倒是笑了。
“董导演您答应了?”
“嗯,我今天特地来感谢的。”
“是我该谢谢您才对,能帮忙接下这个任务,害得您得全国各地到处乱跑,还要与人谈论一些沉闷苦难的话题。”
“历史总要有人来记录的。”
记录历史的人,总是会伴随着历史千古流名。
这是几乎所有文艺工作者的至高追求。
所以,董克妠十分感谢陈阎给自己这个机会。
“我会如实记录的。”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