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行走在天牢中的沉瑾一路上也没少遭受其他狱卒的冷嘲热讽,但他的笑脸相迎却是让一众狱卒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纷纷泄了气扫兴而去。
好不容易走到当值的地方,沉瑾长舒了口气,抖擞了精神,开始他到异世后的第一天正式的狱卒生涯。
不过天牢承平日久,牢犯们一副等死的模样,看守的狱卒们也是一副等死的模样,几乎可以猜想到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沉瑾没站多久就失去了兴致,但除了茅房哪儿都不能去,只能忍受着腰酸腿麻,以及腹中灼烧般的饥饿站在原地,盼望着午饭时间早些到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饿得两眼昏花的沉瑾没有等来午饭,却等来了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油光的中年狱卒。
他身穿的狱卒服明显不同于其他狱卒的麻布衣服,通体由锦缎织成。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干瘦的年轻狱卒,一脸谄媚,狗腿之相展露无疑。
看到如此鹤立鸡群的胖子,搜索记忆之后,沉瑾哪还能不知道来人的身份。当即挤出笑脸,道:“不知班头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陈井,听说你昨日当值期间酗酒滋事,此事属实否?”
班头费力地睁开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努力摆出一副威严的姿态,询问道。
“这个嘛,确实在各位同僚的极力劝说下陪他们小酌了几杯,但绝对没有滋事,还望班头大人明鉴!”
眼见班头如此开门见山地问罪,只怕早有预谋。沉瑾暗道来者不善,但语气还是十分恭敬,尽量将责任撇开干净。
“哼,当着本班头的面还敢撒谎!李志,你来告诉他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班头冷哼一声,抬手一挥,在他身后的狱卒立马窜了出来。
先是毕恭毕敬地向班头行了一礼,紧接着抬起头看着沉瑾,神色不善地说道:“禀班头,陈井这小子昨晚喝醉之后大耍酒疯,打碎‘火灵灯’两盏,又把上前劝阻他的孙六打成重伤,至今还躺在家里下不来床!”
“既是如此,那么无故损毁灵器,逞凶打伤同僚,按天牢中的规矩,该怎么办呐?”
“按规矩,先打上三十狱棍,然后逐出天牢,永不录用!”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地十分默契,如同排练好的一般,几句话就将沉瑾给定上了重罪。
“他娘的,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我现在这副小身板,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人打成重伤?找借口也找个像样点的啊!”
沉瑾心中咆哮,班头这赤裸裸的栽赃陷害,明显是报复之前陈井对他的顶撞。
如今陈井拍拍屁股走了,留下初来乍到的沉瑾替他收拾烂摊子,实在有些欲哭无泪。
不过班头并没有兴师动众,而是悄悄过来给他定罪,显然事情尚有回旋的余地。
于是沉瑾也不为自己辩驳,只低着头不说话,做出一副认罪的模样,等着班头自己说出解决的方法。
“呃...你小子认错倒挺快,这个...虽然你铸此大错,不过本班头念你年少无知,又是初犯,看在你过世老爷子的面上,就饶了你这次!”
对于沉瑾乖乖认罪的表现,班头明显有些猝不及防,不过毕竟还是老奸巨猾,在最初的慌乱后,班头迅速理清思绪,接着将戏唱了下去。
“对,那什么...班头宅心仁厚实乃吾辈典范!不过老话说得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想安然度过这一劫,你小子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狗腿子李志反应了过来,面色凶狠地盯着沉瑾,眼中闪动着贪婪之色。
“卑职谢过班头的大恩大德!接下来如何处置任凭班头安排,卑职绝无怨言!”
眼见两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明显给了自己台阶下,沉瑾哪能还不做出一些表示。
看那狗腿子的神色无非是要敲诈一笔钱财,反正这里包吃包住,拿钱也没什么用,索性给了他们,就当破财消灾了。
眼见沉瑾如此上道,班头眼中再次闪过一丝惊讶,不过随即还是开口道:
“算你小子识时务,不过本班头向来公正。你打碎的两盏火灵灯价值不菲,肯定需要赔偿,打伤的孙六,也需要你承担药石费用。”
“两者相加,就罚没你半年的俸禄,小惩大诫,你可有异议?”
“没意见没意见,多谢班头大人!”
沉瑾面上感激涕零,心里却在滴血。
在少年陈井的记忆中,狱卒半年的俸禄可是整整六十两,可抵普通人家足足三年的所有花销!
更为郁闷的是,即便明知自己遭人陷害,但面对班头狮子大开口的勒索,沉瑾却只能忍气吞声,捏着鼻子认了。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好好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班头很是欣慰。”
事情敲定,班头乐的一张肥脸都挤作一团,拍了拍沉瑾的肩膀,领着同样眉开眼笑的狗腿子,扭着肥臀离开了。
“我呸!肥得跟头猪一样还在四处压榨油水,当心哪天睡觉翻个身把自己给压死了!”
眼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沉瑾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低声咒骂道。
好不容易熬到的晌午,沉瑾冷着一张脸冲进饭堂,无视身旁那些嘲弄地目光,端着一份饭菜走到了王老根的身前。
“啪”地一声将食盒放在桌上,沉瑾望着一脸错愕的王老根,沉声问道:“老根叔,灵玉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