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根看到沉瑾此刻害怕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说道:“你小子也不用怕成这样。尽管绝狱凶险,但也只限在狱门下不足三丈的范围内。”
“只要不刻意走到狱门下边,平日里路过时脚步快些,基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哦。”
沉瑾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老根叔嘴上说的轻松,那是他不知道自己就是要故意靠近绝狱狱门,去放那劳什子灵玉啊!
一想到明知前面是刀山自己还要往刀尖上撞,沉瑾就不由得满面愁容。
“你个小兔崽子平时不是胆儿挺大的吗?行了,该去当差了,走罢!”
王老根颇为嫌弃地看了沉瑾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饭堂。
而沉瑾瘫坐在椅子上内心挣扎了片刻,最后极不情愿地起身走进了天牢。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沉瑾都陷入在完成还是不完成两位大佬委托的思想斗争当中。
一边是要靠近绝狱狱门,极有可能会搭上自己的小命,另一边是自己坚守了二十几年的信念,甚至可以说是执念。
两相权衡,实在是难以取舍。
紧锁着眉头去饭堂吃过晚饭,出来的时候沉瑾看到两个厨子正抬着一头肥猪晃晃悠悠地朝饭堂后边走去。
在沉瑾眼中,那头肥猪与班头的身影慢慢重合在了一起,听到它嗷嗷的惨叫,沉瑾莫名有了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视线不经意间瞥到拴着肥猪四蹄的竹竿,沉瑾脑海中忽然有道灵光闪过。
“不能靠近绝狱狱门,又要把灵玉放在门边,那就找个竿子给它吊过去啊,这不就行了?”
困扰多时的难题在此刻迎刃而解,想出如此简单而又两全其美的方法,沉瑾忍不住暗自夸赞自己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现在只差灵玉到手,看老子明天怎么去赌石坊大杀四方,捞他个千八百斤灵玉回来垫脚!”
沉瑾心情大好,回到天牢中悠闲地四处晃荡。
天牢中规定,在晚饭后除了特定的需要守夜的狱卒,其他狱卒皆可自由活动,但不可离开天牢的范围。
是以不守夜的狱卒大都会聚集到一起赌钱,打发时间。而沉瑾既没有本钱,也没那个兴趣,没找到王老根人影,所以就只能独自一人闲逛。
走了不知多久,沉瑾再一次来到了关押着皇亲贵胄的尊狱之外。
隔着狱门朝里面望去,牢房里面的犯人各个衣锦戴玉,吃着山珍海味,如果不是人人丧着个脸,几乎跟外面的那些公子老爷们没有区别。
“万恶的阶级压迫啊!”
沉瑾不禁感叹,外面的老百姓为了一口吃食终日奔波忙碌,里面的这些个人却连坐牢都是在享受,怪不得旧社会里有那么多农民最后都要起义。
不患寡而患不均呐!
充当了一会儿愤青,沉瑾又把目光转向了靠着狱门牢房中的那位落魄的世子殿下。
栅木后边,那位世子跟昨日比没什么变化,依旧披散着头发木然地坐在床榻之上,一动也不动。
沉瑾十分好奇,这人好歹以前也是个天才,又不是判了无期徒刑,怎么就变得如此痴傻了?
盯着镇边侯世子看了许久,那世子似乎也注意到了沉瑾的目光,缓慢地转过头来,空洞的眼神直直地望向沉瑾的面颊。
这一看之下,几乎将沉瑾给吓得跌了个跟头。
不是说那世子的眼神有多么可怕,而是此刻他面前的头发散开后露出的那张苍白地面容,竟然跟昨夜遇到的黑衣少年一模一样!
之前有头发遮遮掩掩的只看了个大概,如今四目相对,却是看了个真真切切。
“怪不得第一眼看到黑衣大佬时觉着那么面熟,感情他跟镇边侯世子长得一样啊!那他俩到底有什么关系?”
沉瑾细思极恐,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阴谋浮出了一角水面。
念头一动,沉瑾眉心识海中的灯泡亮起一阵红光。
仔细感应之下,沉瑾发现此刻灯泡发出的光芒完全没有变化,不像遇到秃头老人跟黑衣少年那时光芒有规律的闪动。
而之前王老根以及其他狱卒所属的灰光,也同样有着微弱的闪动。
此时灯泡亮起代表牢房中世子的红光,却如狱卒大院外的灵器石狮一样,死气沉沉。
“难道牢房中的世子是假的,黑衣少年才是真正的秦商?”
越看之下,沉瑾越觉得眼前的这位秦商了无生机,仅仅只是一具精致的皮囊。
不知情的人看了都会以为他受了太大的刺激以至痴傻,殊不知多半有人瞒天过海,已经出手将真正的世子秦商弄走,只留下了一具傀儡在狱中。
“如果真正的秦商就是黑衣少年,那昨夜那片天地又是什么地方?”
沉瑾仔细回忆昨晚的经历,忽然想到噬魂兽在即将得手之际说了几句话,其中似乎提到了“绝狱”“樊笼”此类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