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将限你一个时辰之内,放回我军中都头,并归还其财产,否则,别怪本将带人踏平了你这鸟城!”
韩风也没跟他装傻,直接说道:“张大人说的是那开赌场青楼的刘克成吧?一个靠着攀附金人、敲诈勒索、坏到骨头里的流氓,何事成了你张将军帐下的都头?你张将军麾下,都是如此货色吗?”
张俊被这话气的,脸都黑了:“大胆,本将麾下将士如何,还轮不到你一个狗屁不通的招安之贼评判。识相的赶紧放人,否则……”
“否则如何?攻城吗?就凭你手下的这些骑兵?难道你张大人拜了大仙,都给这些骑兵插了翅膀不成?”
其实韩风一看城下这全是骑兵的军队,心中就明白,这张俊今天就是来吓唬人的。就算他没有打过仗,那也知道要攻克河南府府城这样足有十米高青石城墙的坚城,没有大型攻城器械那就是白给。
想当年金人攻打东京城,那可是十几万大军,结果第一次被打的灰溜溜逃走,第二次也是在朝廷各种骚操作加降智行为中,也足足打了好几个月,才勉强登上了城墙。
而这河南府府城,可是与东京城同等级的西京,所有的防御体系都与东京完全相同。就算现在没有太多人手防御,但就凭张俊这五千骑兵,都撞死了也别想进城一步。
想到这里,韩风怎么可能会虚,老子可是土匪,从来都只有我吓人,哪有被人吓的道理。
果然,韩风话音刚落,张俊的那张略微还带着点帅气的脸,就不是有点黑了,而是红里透黑,黑里透紫,快赶上葡萄的颜色了。
“呔,好你个鸟官。给老子放箭!”
身后的五千骑兵从令如流,张俊命令刚下,就纷纷从背后摘下了弓,从马身的箭壶中抽出了箭。
韩风大吼一声:“都给老子躲在城墙后面!”
随后,率先一低头,躲在了墙后。这城墙上边高出地面足有一米五,站起来可以轻松射箭,蹲下来更是将整个人遮掩的严严实实,主打的就是一个设计合理。
紧接着,一阵嗡嗡嗡的声音,无数利箭破空而来,在城头上散落各地,除了两个反应慢了两拍的新招衙役被射中之外,那些青冈寨老匪,那各个躲的那叫一个及时,连根毛都没掉。
韩风就这么靠着城墙,喊道:“好你个张俊,未经朝廷凋零,竟然私自带兵攻击大宋城池,罪同谋反,本官必要上报朝廷,诛了你老张家九族。”
张俊气不过,又是一阵箭雨。直到每人都射干净了箭壶中的二十支箭矢,这才罢休。
而此时城楼之上,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乱长的荒草,几无落脚之地。但因为城墙的遮挡,这些箭矢都落在了城墙内侧,战果几乎为零。
眼见箭雨停了,韩风又好整以暇地站了起来,穿过女墙看向城楼下方的张俊。
“张将军,怎么不射了,朝廷莫不是克扣了你们的军资?本官最看不得这贪墨之事,必会代将军向朝廷要个说法。”
“你!白瞎了你熊一样的身体,简直毫无血性,只会呈口舌之力。有本事下来,与本将真刀真枪拼上一把。”张俊气的差点吐血。
韩风翻了个白眼,整了整自己身上的官袍,嗤笑道:“老子现在是在以文官的身份与你对话,你这激将法,本官免疫了。”
张俊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抢了风,咳的撕心裂肺。
他对着无耻之徒,真的是有些狗咬刺猬无处下嘴了。
自从岳飞带着他的岳家军回京,他成为了东京留守,成为了这黄河以北最有权势的官员,四周前来投献的官员豪绅不知凡几,这刘克成本来应该是极不起眼的一位,但奈何他着实大方。
靠着金人的庇护,尽做些下三滥的买卖,赚的那是盆满钵满。如今金人撤走,他急需为自己寻找一个新的靠山,于是一下子拿出了三万两白银,一下子砸出来了一个张俊的另眼相待。
甚至为了让这小子安心为自己敛财,还特意给他按了个张家军都头的官职,期待着他能按照承诺,每年给自己送来两万两白花花的纹银。
却没曾想,这第一年的收获还没到手,这棵摇钱树就被这该死的河南府知府给连根儿给撅了。消息传到东京,张俊怒火大炽,点齐了自己的五千亲卫就直奔河南府而来。
本以为还能向其他宋朝官员把持的城池那样,用威武的军队稍一恐吓,就得向自己乖乖敞开城门,没曾想,碰到了一个如此毒舌的硬茬子。
一时之间,张俊倒是有些进退维谷,不知所措了。
难道还真攻城不成?但一来他没那个胆子,二来,连韩风都知道的道理他这个久经战阵的大将岂会不知,今天带的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攻城的能力。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匆忙打马来报:“报!将军,城西有大批骑兵来袭!”
张俊心中瞬间明白,这肯定是河南府的府兵。前些日子钦差郑平江过来宣旨,路过东京城时透露过此事,皇帝有意让着河南府知府自筹兵马,帮东京分担金军的压力,还一再嘱咐自己要多帮衬一二。
没想到,这为知府大人,手脚倒是快。
想到这里,张俊对着城楼上喊道:“本将给你三日时间,将刘家众人和家财送到东京,否则,下次过来的,就不是这寥寥五千人了。”
说完,一声令下,所有骑兵齐齐转身,排列成冲锋的锋矢阵,快速消失在城楼之下。
韩风正在疑惑这姓张的怎么突然拉稀了,突然就看到从城西来的一股三百多人的骑兵,打的旗帜正式青冈军。
这三百多骑兵在领头一员大将的带领下,竟然毫不畏惧地冲着张俊的五千大军衔尾而去,摆出来的竟然也是冲锋的锋矢阵。
韩风瞬间脑门儿冷汗就冒出来了,急忙传令:“给青冈军传令,让他们立刻给老子回来。”
老三这憨货,就凭你这带着一百多新兵的三百骑兵,就敢对着人家五千久经战阵的精兵发起冲锋,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冯立顶盔掼甲走上城楼的时候,嘴里还骂骂咧咧:“大哥,你叫我回来干嘛,我马上就要冲到敌人队伍里了。”
韩风硬咬着后槽牙,说道:“冲进去干吗?送死吗?”
冯立梗着脖子:“就算是死,那也得咬死他张俊,竟敢来挑衅大哥,不剁了他难消我心中所恨!”
韩风一巴掌将冯立的头盔给拍歪了,厉声道:“你也知道是死啊,蠢货!你想死就自己去,别让着兄弟们死的这么窝囊。”
“我看你根本就不是都指挥使的料,拐三,以后青冈军你来负责。”
冯立愣了一下,不是,怎么眨眼之间,自己的头盔被打歪了,官帽也飞了?这要是让拐三这个昔日的小弟成了自己顶头上司,那自己还有什么脸混下去啊。
“不是,大哥,我不敢了,我以后都不冲锋了。”
这话一出,韩风心里火更大:“我说的是冲锋的事情吗?我说的是你没脑子,不知道审时度势,看不清敌我差距。再说了,你一当兵的不冲锋了,老子还要你有什么用。”
“得了,青冈军的事情,你就掺和了,你不是干这事儿的料。我对你,另有安排。”
“好嘞,只要有事做,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冯立立马高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