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沁一怔,俏脸变得冷漠起来。
“倒不是老师偏心,而是师妹你年纪太小。”靳歙笑着摇摇头“这是我师门的大秘密。”
“老师应该就是虞人后裔。”熊沁抿着唇说道“很可能就是执掌魏汾沮洳之人。”
“魏国已经亡了。”靳歙皱眉道。
“老师也不见了,不是嘛?”熊沁眼眶微红“若是当时老师在,楚国怎么会亡的如此突兀!”
“嘘。”靳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此事你要藏在肚子里,若是日后我没有等到始儿长大,这件事情你再告诉他,否则只要我活着,你就不能胡言乱语。”
熊沁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板着脸不再说话。
气氛陷入了微妙的低沉,靳歙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
“已经快戌时了,那位孤竹大将军喜欢夜宴?”靳歙皱眉问道。
“孤竹国的宴会通常都是戌时开始的。”熊沁笑了笑“大兄来这儿这么长时间,连这都不知道?”
“这次出行毫都,算是我第一次走出宅院。”靳歙轻叹道。
“大兄何至于此,在孤竹,恐怕没有那么多故人监视。”熊沁莞尔一笑“而且论起神秘,谁人能比这位孤竹大帝。”
说完熊沁美眸在靳歙身上打量着了一番,柔声道“这件衣服,穿在大兄身上,极为适合。”
靳歙微微皱眉“是嘛,我也很奇怪,为何孤竹国会有楚国样式的绛纱袍。”
“徐夫人兄妹是楚人啊。”熊沁笑道“这件衣服出自他侄女之手,而且听闻徐夫人妹妹的女儿,在孤竹担任司空重职,出现楚系服饰也并不意外。”
“徐夫人的那位侄女,来历非凡。”靳歙皱眉道。
“孤竹国就没有一个来历普通之人。”熊沁蹙眉摇头道“那位孤竹司马,纍城相国仇禾,竟然是仇氏后裔,而且高祖,很可能就是仇液?”
“嗯?”靳歙再次一惊“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熊沁挑眉打趣道。
靳歙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算了,以后,我多出去走走。”
“哼,正人窝在宅院里装神弄鬼,都快变成老师所说的僵尸了。”熊沁皱了皱鼻子轻嗤道。
靳歙看了看自己确实白的吓人的手背肤色,点点头。
“我们已经脱离泥潭了,在这孤竹领域中,没有人敢轻举妄动。”熊沁柔声说道“大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靳歙看了眼熊沁,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仇氏自从仇液领赵,宋两国相国,联合秦国对抗齐魏韩失败后,就彻底消失在中原了,连在商丘的祖祠都一把火烧了,怎么会出现在这燕北之地?”熊沁脸色有些微红,轻咳一声问道。
“你怎么确认的?”靳歙问道。
“我看到他们的族徽了。”熊沁说道“当年我在老师的书册中,看到过仇氏族徽,分毫不差。”
靳歙抿了抿唇,轻叹道“纍城之前是东胡白狄部封地,而白狄部,与中山国有渊源。”
“仇氏最后投靠的中山国,逃到此处?”熊沁一惊。
“当年赵武灵王虽然灭了中山国,但是是以声东击西之策,效仿当年周武王袭朝歌旧事,虽然灭了中山国,但是无法吞并,而且有接连吞并了林胡和楼烦,为了安抚这三族,赵武灵王只能在国内放权,从宋国请仇液入赵为相,尊楼烦王子楼缓和中山王子肥义之意,变法胡服骑射,之后为了分散这三族,借助和秦昭襄王的关系,将楼缓送去秦国为相,才促成了六国僵持局面,最后一举借助大势解决了中山楼烦林胡三族的隐患,将这三族人彻底驱逐出赵国。”靳歙皱眉说道“中山国当年被灭后投奔燕国,仇氏应该也在此列,怪不得宋国人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找到他们。”
“仇氏,应该是宋国弃子吧。”熊沁蹙眉道。
“听说仇氏手中有一个天大的秘密。”靳歙看着熊沁笑道“我知道,你对这些神秘之事,最为好奇。”
“想让我催促田安接触仇氏就直说。”熊沁冷冷的扫了眼靳歙。
“但是已经隔了一百多年,看那仇氏规模应该也是历经沧桑,传承到底有没有继承还未可知。”靳歙讪笑着摸了摸鼻子。
“始儿该饿了。”熊沁冷哼一声起身。
“走后”靳歙起身说道,不过看到熊沁的冷眼后又把后半句咽了回去,看着她从后门离开后,叹了口气无奈摇头,在院子里收拾已经烧干的茶罐。
“羡门,孤竹,虞人,仇氏大帝。”靳歙抬头看着月亮轻声呢喃着“老师,这应该是巧合吧,时间对不上啊。”
语气茫然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