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说是便是吧,烦请许大人替本王妃再找一处高台,准备好火把,本王妃要带繁言的骨灰回府。”
此言一出,不仅许巍诧异,就连一旁的宋瑾煜都被吓到了,下意识开口劝她:“此时做这事怕是不妥,不如先就地安葬,随后再找机会将他迁至墓场?”
唐沐沐抿唇,立刻道:“过了今日不知道日后还有没有机会,繁言是容王府的人,是我的家人,没法救他的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死后让他安歇,最起码不能曝尸荒野。”
她知道繁言对于容彦来说已经是朝夕相伴的家人,他如今分身乏术,她必须要做点什么,否则也太对不起繁言往日叫她一声声的王妃了。
“王妃娘娘想的当真简单,您违抗圣旨一事尚未有着落,如今竟还想着让罪犯入土为安,下官命薄,经不起王妃如此折腾。”
许巍说话可谓是一点情面也不留了,唐沐沐冷眸凝着他,见他仍旧一脸坦然的模样,拔下发髻上的银簪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小王妃你做什么?”
“沐沐。”
“王妃娘娘。”
唐沐沐如此举动,把在场的人都吓到了,宋瑾煜觉得她简直就是疯了,早知道就先不让她知道此事了,此刻倒好,落了个违抗圣旨的罪名便罢了,再让她自己也出点什么事,他哪还有脸去见容六。
琳琅和纪也吓得狠了,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
许巍显然也被她的操作吓到,这容王妃简直就不是一个会按套路出牌的人,一举一动皆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唐沐沐手上力道一紧,簪尖已没入皮肤,渗出了点点血迹,宋瑾煜连忙上前一步,一脸担忧,“小王妃你来真的?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和容六交代?他要打死我的,我的命也是命啊,你别冲动。”
宋瑾煜又气又急,真是事赶事一大堆事,他倒是想过去把银簪夺过来,可就怕这样一来反而伤了人。
唐沐沐没管他,冷眼看着许巍,“反正你都已经给我扣上了违抗圣旨那么大一顶帽子了,即便父皇要治罪也是先治我的罪,你听我的或许只落个看管不严之罪,可我今日若是死在这了,你便还多了个谋杀亲王妃的罪名,孰轻孰重,你自己考虑。”
许巍额上冷汗直冒,心里怨愤怎么就领了个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对唐沐沐是又敬又怕,他甚至觉得这人比容王殿下还要难缠,他这是造了什么孽,遇到的都是一家子什么人啊?
“按我说的做。”唐沐沐冷喝了一声,手上力道更重,吓得在场的人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许巍你是聋了吗?”管不了唐沐沐,宋瑾煜只得拿许巍开刀,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声道,“容王如今还未获罪,她仍是容王妃,这里她最大,她的话你也敢违逆?倘若容王妃真的因为你伤了死了,我看你这脑袋也是想搬家了。”
许巍吓得一张脸涨红,来不及多想,唤手下的人按照容王妃的吩咐前去准备。
火光冲天,唐沐沐一直站在高台前没动,许巍仍旧在抹着额上的汗水,他已经完全不敢再去直视唐沐沐了,在他心里,容王妃和一个疯子没什么不同。
没有骨灰坛,唐沐沐寻了个木制锦盒,一直到天际染上霞光,才算是做好一切,唐沐沐把锦盒抱在怀里,朝许巍看去,后者条件反射地连忙低下了头。
“今日发生的一切,许大人大可一字不差地禀报父皇,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