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卿芝紧紧抿着唇瓣,置于桌上的手也缓缓握紧成拳,第一次对容肃生出了怨怼。
“他是你亲弟弟,父皇的目的就是要毁了他,即便侥幸留下了一命又算什么好下场?你当真就要这样事不关己独善其身吗?”
“你当真就是这样的人吗?”
“我就是这样的人。”容肃面色沉冷,语气不耐,显然已经真的生了气,“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唐卿芝气得心里一阵阵发疼,半晌才起身道:“沐沐是我亲妹妹,我不可能看着她陷入困境而自己什么都不做,你的人最好能够时时刻刻盯着我,否则我一旦找到机会就一定会去找她。”
说完话,唐卿芝起身便走,她还是第一次在容肃面前如此不顾礼数。
容王府整夜灯火通明,见了老管家,安排好府内一切事物,闲下来时已到了子时左右,唐沐沐却没了睡意,整个人十分精神。
“王妃,夜深了,快歇息吧。”
锦瑟捧着一套冬衣进来,凑到唐沐沐眼前,“这是上个月王爷吩咐成衣铺赶制的最新款式的冬衣,前些日子成衣铺的掌柜亲自送来了王府,天快冷了,奴婢提前找来。”
锦瑟的私心其实只是想让唐沐沐暂时转移注意力,这件衣服当时是王爷亲自选的上等面料赶制的,她想王妃见到了成品定然会很开心,可眼下看来自己又做错了。
“王妃,对不起,我又惹您伤心了。”
唐沐沐摸了摸毛茸茸的领子,又软又暖和。
“跟你没关系,衣服给我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是,奴婢告退。”
锦瑟走到门口,突然又回过身说:“王妃,奴婢在竹景轩等了好一会儿,侍卫说已经好几日没见到默一了。”
算算时间,应当是他们去参加秋猎大会之前默一就离开了王府。
一直等到约莫四更天,窗外总算是有了些动静,原本闭目养神的唐沐沐倏地睁开眸子,轻声闪至屏风后面,等看清来人的确是苏子衿后才从屏风后面走出。
“苏前辈来的比我想象中要晚了些。”
苏子衿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很快便勾了勾唇,“容王妃既然知道我会来,想必也不用我说明来意了吧?”
“你想要的我帮不了你,府外众多士兵看守,连我如今都是寸步难行,又如何帮前辈进宫?”
“是么?”苏子衿莞尔一笑,从袖中抽出了一封书信,另外还有一个玉瓶,“进不了宫,我如何证明容王并无谋逆之心?”
唐沐沐瞳孔微微一缩,视线从玉瓶上移至苏子衿脸上,“这便是繁言疯魔的原因?”
“是,阴髓散,狗皇帝才应该是最清楚此丹药效用之人,他早就知道繁言为何会疯魔,也知道此事与容王绝无关系,可他还是想要借此机会给容王扣上一个谋逆的罪名,他已经容不下了容王了。”
唐沐沐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一颤,虽然心中早有猜想,可当猜想通过旁人得到验证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难过,忍不住替容彦感到委屈。
“你的条件。”
“助我杀了狗皇帝,我出面在天下人面前证明此事与容王无关,洗清他谋逆弑父的罪名,还他清白。”
苏子衿等了许久都未曾听到唐沐沐的答案,不曾想她下一刻竟冷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