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恨我自己,烦我自己,越想越恨,越想越烦。”
从西岭回来后她时常会想若是自己不曾遇到容彦,或是不曾对他交付真心,她还会不会如此干脆与师父成为仇敌,还会不会如此毫不犹豫联合他人只为诛杀师父。
江陌清可是将她从小养大的亲师父,师父从前最是疼她,她身上所有的本事都是师父亲手教的,从小到大有关她的事师父向来亲力亲为,在成为容王妃之前她和师父一直都是对方最重要的人。
可一切都在她嫁入王府成为容王妃之后变了,一切都在她全心全意只喜欢容彦一人后变了。
她变得敢和师父顶嘴,为了容彦时时与师父对着干,她变得越来越怨恨师父所做的一切,甚至最后联合师父的仇人一块杀了他。
“阿彦。”唐沐沐抬头的时候眼眶里已蓄满了泪水,容彦愣了一瞬,放下手中的长灯,弯腰把人打横抱入怀中,带着她快速入屋,一脚便将房门掩上,而后小心翼翼地把怀中的人放在床榻上。
容彦在床榻边坐了下来,朝唐沐沐伸开双手。
见状唐沐沐再也忍不住,小嘴一瘪立马朝容彦怀中钻去。
一手轻抚着唐沐沐的后背,另一只手有节奏地轻轻拍着唐沐沐的脑袋,好一会儿才把人放开,唐沐沐立即从他怀里钻出,盘腿在床榻上坐直了身子。
“我方才真的不是故意要凶你,更不是故意说让你消失的话。”唐沐沐等着容彦坐好便解释方才的事,“还有最重要的,我不是真的想让你滚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自己滚,真的。”
唐沐沐一脸坚定,眼神纯粹,容彦看了她片刻,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有立即开口说话,唐沐沐便以为他是不信自己,当即便着急起来。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让我自己滚也不可能让你滚,我当时真的就是脑子抽了,你就当我脑子被驴踢了精神失常了吧,别记得这事。”
唐沐沐讨好地笑笑,容彦的眉梢却越发蹙得紧,“沐沐,祭拜大典过后我便是太子了,你想做什么事都可以放手去做,不管后果如何,有我陪你一起担着。”
容彦冷不丁地开口,闻言唐沐沐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她第一反应便是自己计划刺杀安帝的事容彦已经知道了。
冷静一想才想明白容彦不可能知道这事,更不可能知道她打算用血蛊杀死安帝。
无力地勾了勾唇,故作惊讶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做太子跟我有什么关系?说的好像你这太子是为了我才争的,我可从来没说想做太子妃的话,也从来没说希望你去争太子的位置。”
容彦张了张唇,终归还是没说出心底最深处的那句话,他知道沐沐已经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既然她不愿说明,自己便也不必明说。
“那你现在可还生气?可还心乱?”
“你知道我心里乱?”
“我能感觉到。”
唐沐沐眼睛一热,险些又要哭了出来,迅速垂下眸子往床榻里面挪了挪,容彦自然明白她此举是何意,脱了鞋也躺了上去。
容彦躺着,唐沐沐转过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拉起容彦的一缕墨发放在手上把玩着。
“元日快到了,我爹那里我也没什么消息传回来,他虽然不是个好父亲,可终究还是将军府的主心骨,再加上这段时间总是容易想起以前的事,所以我这心里总是乱糟糟的。”
唐沐沐慢慢说着,算是解释她今夜失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