茁起身带着禾向张临走去,待到走近后,首先看到的是一头倒地的野猪,血流了一地,已经彻底死去。
若是平时,夫妻二人或许会为这天降之财高兴,但现在却看也不看,快步冲向倒在一边的少年。
此时张临正仰躺在地上,眼睛紧闭,动也不动,一支箭正插在肚子上,血液打湿了衣衫,腿上也血肉模糊,面无血色,脸上身上满是泥土落叶。
见到此景,禾的哭声立时大了起来,走过去跌坐在张临身旁,双手颤抖,似是要去触摸张临的脸颊,却又迟迟不敢靠近。
茁跟在后面,走到张临面前,然后单膝下蹲望着张临。
他神色伤感,紧接着便将食指凑到张临鼻间,待过去了三五息时间,手臂却是猛地一抖。
“快,禾,别哭了,临还没死,还有气。”
茁的脸色出现惊喜,紧接着便又眉头紧皱。
“啊,那,那他怎么不醒过来,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茁的提醒让禾立刻便止住了哭声,但对于现在的情况,禾悲喜交加,手足无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去做个担架,我们将临抬回去,不要动他的伤口,亚父知道如何治疗箭伤,去找他。”
茁的话给了禾力量和方向,夫妻二人迅速行动起来,用带来的绳子快速做了个担架,抬着张临便往回走。
…
浑浑噩噩中,张临感觉自己浮身一漆黑无垠的空间,无依无屏,浑身赤裸,周身有丝丝紫气萦绕,奇幻绚丽,散发淡淡光芒,照亮周身三寸之地,但却在慢慢溃散,不等他愕然惊叹,腹部便有剧痛传来。
他望向自己腹部,仿佛透视般能看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其中一物宛如一只扁平的囊袋,此时一侧被破开一洞口,血流不止,有一种虚弱感传来,他立感惶恐,想要止血将洞口修补,但只能用双手徒劳地捂住腹部,无半分效果。
正当他心急如焚之时,变故突发,周身紫气不再环绕转动,而是径直往伤口处贯入,将囊带包裹,如同发光的染料让它变得光彩绚烂,然后光芒开始向四周扩散,当扩散到全身时,似乎染料不够,光芒变得异常暗淡。
暗淡仅维持了一瞬,光芒又猛地聚拢,重新汇聚到囊带上,接着光芒也开始慢慢散去,在最后一丝余光散去前,他看到囊带虽未修复,但伤口已不再流血,接着他便陷入无边黑暗之中。
…
夕阳西下,小屋之内已有几分暗淡。
眼皮异常沉重,费了好大力气张临才撑开一丝缝隙,馄饨的意识逐渐清醒。
“自己似乎做了个梦,感觉好真实。”
张临脑海中闪过梦境的场景,但不等他多想,剧痛,酸软,燥热,饥渴,各种感触蜂拥而至,让额头开始沁出汗水,肚子上和腿上似乎被紧紧裹住,呼吸有些困难,身躯有些僵硬,他想坐起身来,臂膀却无半分力气,只动了动手臂又停了下来。
“父亲,母亲,哥哥醒了。”
守在一旁的鱼见哥哥醒来,立刻向着门外大喊,接着便有一阵脚步声快速靠近。
“临,临,你怎么样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母亲禾憔悴的面容闯入张临的视线,只见她眼眶通红,面带笑容又有一丝哭腔,见张临似要起身,便要去将他扶起。
“禾,先别动他,你去给临拿碗水过来。”
茁在一旁及时制止了禾的动作,吩咐了一句后便坐到了张临身旁。
“临,你醒了,你感觉如何?”见张临似乎彻底清醒,他轻声问道。
“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