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更加确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老丈人这是把自己当白眼狼了……
李贤苦笑一声,朝着正厅的方向走去。
一进门,一声浑厚的嗓音就响了起来。
“陛下大驾寒舍,老臣身子不便未能远迎,还请恕罪!只是老臣最近愈发觉得身体无力,食君之禄却未能为君分忧,深感羞愧,还请陛下允老臣还乡!”
好家伙,这是一上来就放大招了。
李贤急忙朝着大厅里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张柬之铁青着一张脸站在那里,持的是文臣标准的礼节,但脸上的表情却跟谁欠了他几十万两银子似的。
李贤急忙走上前,扶住了张柬之的手臂。
“老泰山说的是什么话!您宝刀未老,朕还指着您保我大唐社稷,又怎可致仕还乡呢?”
“陛下谬赞了!老臣可真是老了,若是再占着位置不挪腚,只怕哪天陛下就该让老臣筹北防的军费了!”
张柬之依旧铁青着一张脸。
李贤哭笑不得,大唐的这些官员阴阳怪气是有一手的。
“老泰山你这话可是真错怪朕了!”
“噢?莫非狄公之事也是错怪?如今坊间都传狄公要靠卖宅子来填债了!”
张柬之气得吹胡子瞪眼,随后又是痛心疾首的看向李贤。
“陛下微末之时狄公便殚精竭虑扶持于您,如今陛下在朝堂上如日中天,焉有马放南山、卸磨杀驴之理?如此行径岂非寒了朝中百官之心?!”
“老泰山将朕比之周王,朕心甚慰,只是此事还真不是老泰山所想的那般,还请老泰山听朕详细说来……”
李贤苦笑着摇头,将自己和狄仁杰的计划大致说了一遍。
听完,张柬之这才狐疑的看向李贤:“此事当真?”
“朕何曾骗过老泰山您!”
听到这,张柬之的脸色才稍缓,随后,不由得咒骂道:“这个老狐狸!此事竟不事先和我知会一声!我真当他困顿到都要卖宅子的地步了呢!”
李贤又是好言相劝:“此事在朕,为了保密朕特意交代了狄阁老不得将此事泄露了出去,老泰山可就不必责怪狄阁老了!”
有李贤当挡箭牌,张柬之总算是消气了。
这时,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那什么玻璃……真如坊间盛传的那样?”
“绝无虚言!”
“那……也如陛下所说的那般一文不值?”张柬之又问道。
“价如泥沙!”
“如此……那陛下便赏赐老臣一些这玻璃杯具吧!”
张柬之眼神里带着一丝殷切,这些天坊间将玻璃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张柬之早就对这传说中的神物望眼欲穿了。
只是张柬之是万万做不出这种趁火打劫的事情的,于是便忙前忙后的为狄仁杰筹钱。
心里急着老友的事情,张柬之也就无暇去顾及玻璃。
如今误会解除,他自然也就想一睹这玻璃的真容了。
“老泰山要这玻璃杯具,朕自然是会给的,不过……朕的建议还是您去狄相那边出资购买!”
张柬之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好哇!那老臣也来当一回陛下的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