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换回自己的衣服。刚才被雨水淋湿的衣服已经被烘干、熨平，穿在身上暖暖的，十分舒适。

客人一个个来到庄园，苏家三姐妹都忙于招待，陈言也不方便再打扰，于是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告别仪式的地方安排在白江的江边，这里有一大片草坪，被雨水浸润后，更显得青翠欲滴。

草坪上摆放着一排排木制的长椅，前来与苏老爷子告别的人都坐在这里。

周围人纷纷入座，他们有些看起来年纪不小，穿着十分庄重，应该都是苏氏集团的合伙人，或者是与集团有业务来往的公司老总。还有一些人就年轻许多，而且尽管因为今天的场合问题，他们大多不施粉黛，没有化浓重的妆容，但还是能看出来都是俊男美女。这些人很可能都是苏氏集团娱乐公司旗下的艺人。

陈言感觉，今天的气氛有些奇怪，一部分人是真心的伤心，并且感怀苏老爷子，另一部分人却是心不在焉，仿佛他们出席的目的并不是来告慰逝者，而是有着另外的目的。

告别仪式开始。

苏瑜换上了一袭黑色长裙，踏上白江边的一叶竹筏，竹筏上穿着蓑衣的船夫将竹筏划到江心。

场地里响起了音乐，这是苏老爷子年轻时主演的一部电影《不说再见》的同名主题曲，这首歌也是老爷子演唱的，曾经登上过音乐榜单。

现在播放的，是这首歌经过重新编曲的版本，显得更加空灵、悠远，配合着冰冷的雨水和此时此地的氛围，一些人开始小时啜泣。但同时，陈言注意到，始终有些人完全无动于衷，甚至他们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不屑。

看来今天有人要搞事情。

竹筏上的苏瑜仿佛进入一种旁若无人的境界，此刻的她完全无视外界任何举动，只是全身心沉浸，将这一件事情做好。

她将手中捧着的盒子打开，把苏老爷子的骨灰挥洒到白江滚滚江水之中。

苏老爷子就仿佛是那条开辟出白江的巨龙，他的一生不过是那条巨龙回过头逗留的一瞬间，最终他还是要启程，前往他最终的归宿——大海。

然后，苏瑜回到岸上，向所有到场的客人致谢，宣布告别仪式结束。

告别仪式之后就是冷餐会，陈言被雨淋了一顿，身上一阵发冷，可是餐会上又只有些糕点、酒水的冷餐，他真想自己变出一份盖浇饭，坐在那里吃顿热乎的。

苏瑾找到了陈言。

她眼眶红红的，应该是刚刚哭过，才擦干眼泪。

“给，这是苏老爷子留给你的信。”她递过一个信封，上面有苏文启的红头大印。

一直只听苏家的人说苏老爷子，现在终于知道老爷子的尊姓大名了。

“苏文启，很有韵味的名字。”陈言感叹道。

“老爷子小时候因为战乱，和家人走散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大名是什么。苏文启是后来他自己起的，意思是文化启蒙。”

“那老爷子原来叫什么？”

“大家都叫他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