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颂儿将银子塞进面摊老头的手心里。
那布满老茧的手皲裂了一大口子,口子旁全是厚茧子。
“客……客官,我没碎银可找的……况且只有面了。”
林颂儿看着那双拘谨的眼神,清澈见底又像经历了苦难露出的怯场。
满是褶皱的脸,花白凌乱的头发,衣裳缝缝补补,但却干净。
“没关系,素的行。”林颂儿道。
林海儿将凳子捡起来,又扶起桌子:
“没碎银就来两碗吧,不用找了。”
林海儿托腮,眼睛水灵水灵的,语气活泼打破沉闷的气氛。
老头含泪点头,赶紧擦干净眼泪,手洗了一下擦在围裙里。
“客官等一下,我这就煮。”
老金回身进了客栈,房里的妻子还没入睡,女儿睡得正熟。
“你明儿不用带着小小逃了,这回遇到的是个好人。”
妻子叹了一口气:“北陵苦寒。”
“再苦寒,那也是有一条活路。
眼下世道越来越乱,也许这也是我们的造化。”
林颂儿吃了一碗素面,无盐无油,但也全吃完了。
等老头收摊后,林颂儿就入睡了。
次日早上就开始赶路……
一路北上,林颂儿一路当财神爷。
到了北陵边境,已经散了一百多两。
其中还做了两回红娘,撮合了两对新婚夫妇。
还捡了一个丫头,叫喜儿。顺便给老金媳妇带着,跟他的女儿小小也有伴。
第三十天,马车到了边境,届时的北陵已经寒霜遍地。
林颂儿穿着狐裘,手里握着暖炉,冷的直打哆嗦。
林海儿则是早就惯了一样,拉开帘子看了一眼。
“再过半天,就能到北陵城门了。”
林颂儿冷的哆嗦,一旁坐着同样冷的发抖的宝栀。
宝栀身上盖着林海儿的狐裘,死死抱着手暖。
“姑娘,我好像长冻疮了。”宝栀哭唧唧的,鼻尖早就冻得发紫。
脸颊两旁皲裂通红,手指又肿又圆。
“不怕嗷,等姑娘我进了城,给你搞点偏方。”
林海儿睁开眼:“你还懂医术?”
林颂儿一脸倨傲:“略懂皮毛!”
宝栀担忧了起来:“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了,以前是没有机会让本姑娘显山露水。”
说完,林颂儿打了一个喷嚏。
北陵城门口外,一群官员齐刷刷的站着。
等马车一道,几人就围了上来。
“诶呦,林大人可算是到了,我等人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盼到了!”
开口的便是北陵的副使,林成武一下来,副使又曲奇扑上去一把握住林成武!
“当日我就知道林大人并非池中之物!
前几月大人刚升官回京,眼下又升官当了我等的上司!
林大人,看来北陵离不开你啊!”
林海儿翻了翻:“马屁精,势利鬼。”
林颂儿挑起帘子看了一眼,长得尖嘴猴腮的,确实看着不像好人。
“北陵副使,咱爹以前就在他手下当差,那一个叫目中无人。
他家那丑儿子,天天想娶我们大姐,他这爹还觉得是我们大姐高攀了。”
林颂儿:“什么垃圾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