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须的。”
鬼差还显得挺骄傲,弯着的腰都支起来了。
“不过我不太能理解这监狱用来干什么的,现在排队投胎都直接住监狱?包吃包住?”
他看起来兴致很高,被我的话逗笑了:
“想多了,那该排队还是得排队。监狱是用来关住生前大恶之人的。”
这话说的就更迷茫了:“不是有十八层地狱吗?”
“是有不错,但是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从古到今多少大恶之人,十八层地狱也是有容量的。这群人就只能先在监狱待着,等地狱空出来了,他们才能进。”
我去?现在这地狱库存都不够了?
想想真为地府的发展捏一把汗,怎么说也得跟党走,把地府建设起来啊。
南柯急急忙忙的冲出门,只草草将头发盘住,身上的嫁衣却是规整的很。
她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气色,我将牵巾扔给她。
南柯抓住一头,秦嫣为难的看着耷拉在地上的另一头,就在我想着要不要替她拿住的时候。
南柯却率先将另一头缠在自己身上。将牵巾上的同心结放置在身前。
她眼中含泪,却是笑着的:
“这样,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记得,我背负着你,和你留给我的念想。”
“我就不会去死了。”
此言一出,除了南柯之外的所有人的沉默了。
良久,我想起电视剧里的内容,喊了句:“一拜天地——”
两人像是还没反应过来,慌忙朝着正北的方向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这怎么整?”
两个小姑娘现在倒是青涩的很,一时间不知道往哪里拜。
好在哥们急中生智,摆了摆手:“得了抓紧时间,下次再拜。”
没人管我话里的漏洞,都着急的进行最重要的那一拜。
我清了清嗓子,拉长了声调:
“夫妻对拜——”
两人面对面,南柯抓住身上的牵巾,手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那抹暗红的伤疤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尤为显眼,却又与牵巾的红有明显差别。
我突然就很悲凉,象征着喜庆的牵巾在关键时刻,救了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孩。
南柯和秦嫣对视着,脊背一寸寸的弯下去,目光却久久不能离开对方。
南柯低下头,泪珠在地板上炸裂开来,润湿了衣角。
她胡乱将眼泪抹干净,再抬头时,是一双泛红且含笑的眸子。
起身的时间尤为漫长,这一抬眸,就是真正的此生永不相见。
一切都好像被丢去了九霄云外,只剩下两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孩。
她们是彼此的新娘。
街道上的车灯在墙上反射出剪影,转瞬间便消失殆尽。
“柯柯,我走了。”
秦嫣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很是让人留恋。
“晚点再来找我。”
这是最后的嘱咐。
南柯笑着点头,眼泪却淌了出来。
“走吧。”
再多的,就说不出了。
鬼差将秦嫣牵在手里,没用铁链。
不知是真对她们有感触,还是卖我个面子。
南柯几乎要站不稳,紧紧抓着身上的牵巾,指关节发白。
就算说的再释然,心里的痛却是不能忽略的。
人总是在无休止的欺骗,试图骗过自己的心。
可那处最深的执念,怎么会是几个念头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呢?
它时刻存在着,提醒着你,自己失去了什么,自己哪一处最痛。
无休无止。